這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孤注一擲,而是一個現實主義者的步步爲營。
泡泡瑪特創始人王寧的財富還在一路攀升。
據福布斯實時全球富豪榜,6月8日,王寧家族以203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460億元)的身家超越牧原股份創始人秦英林家族,成爲河南新首富;而後上升態勢依然不減,6月12日,王寧家族財富刷新到224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600億元),位列當日全球財富漲幅最高的富豪前三名;他也是2025全球前300位富豪榜上最年輕的中國企業家——排名(93位)超過與泡泡瑪特同期成立的美團創始人王興(219位)。
這位出生於1987年的創業者,站到了自己都從未夢想過的高度。
15年前,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北漂”:2009年5月31日,他參加完母校——鄭州西亞斯學院的畢業典禮,下午坐火車到了北京,第二天早上9點開始上班。第一份工作在北京上地,月薪2000塊錢,每次去三里屯就像過年,優衣庫、HM、ZARA這些時興的服裝品牌,統統不認識;做一個潮牌,把店開到太古裏、再開到巴黎,那是他做夢都夢不到、吹牛都不敢吹的事情。
今時今日,現實比幻夢來得更爲精彩。2024年,泡泡瑪特的營收跨過百億元大關,同比增速超過100%,門店總數超過500家,其中有100多家開在了海外。旗下四大IP——MOLLY、SKULLPANDA、CRYBABY、LABUBU風靡全球,從一個小玩具開始,泡泡瑪特做IP、建樂園,未來還要拍電影、出遊戲,慢慢搭建起一個商業大世界。
也難怪大家好奇:這一切都是怎樣發生的?爲什麼是王寧?答案可以很簡單——時間能塑造一切,誰能洞察到、堅守住時間法則,就可以變不可能爲可能,化平凡爲不凡。“這個人”自然需要獨特的商業直覺,能從別人看不上的角落裏挖掘出閃光的機會;但他不能有顯赫的出身和充沛的資源,否則有可能早就拐入了眼前的捷徑,而不會長途跋涉到更遠的地方;“這個人”要有足夠的耐心,因爲最難的一段路,是在黑暗裏的摸索;他懂得快速應變,但更知道尊重時間,不心急、不怕慢;還有一個看上去似乎沒那麼重要的條件——“這個人”要一直相信美的價值。
“現在所有人都說,你們真是挖到了金礦,但實際上開拓一個陌生行業,需要巨大的勇氣和努力,我們剛開始做時,眼前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未來。”王寧曾在接受採訪時提到。泡泡瑪特15年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故事,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孤注一擲,而是一個現實主義者的步步爲營,走近這個故事纔會發現,“這個人”,只能是王寧。
泡泡瑪特成立的2010年前後,是新一代商業羣星閃耀時:那一年的3月和4月,美團和小米接連成立;兩年之後,滴滴和今日頭條也登臺亮相。這些企業的創始人,大多數都是連續創業者,有着敏銳的商業嗅覺,在移動互聯網潮起之前,就佔據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王寧也算是一個連續創業者——相比之下更加“草根”的那種:從小,他就浸泡在一盤生意經裏,家裏的很多長輩做着小生意,賣衣架、賣磁帶、賣漁具……家族聚會的話題都離不開“生意好不好”“賣得怎麼樣”,這成爲王寧最早的商業啓蒙。大學報到前的暑假,王寧辦了一個足球訓練營,還教人跳街舞;一進大學,他又張羅起一個社團工作室,拍攝關於校園生活的紀錄片,製成光盤賣給同學;後來,他發現這種商業模式效率太低,就創立了“格子街”,先整租商鋪,再分格租給更小的商家。
泡泡瑪特創始團隊成員之一、公司執行董事劉冉是小王寧一屆的學妹,從大學就開始追隨王寧創業至今,在她看來,大學生想做事情,基本上都止於想一想,王寧這種敢想敢做的人,在大學生中還是挺受信任的——“那時候我們相信王寧,王寧相信自己。”
王寧相信自己的商業直覺。“如果真的說老天爺賞了一碗飯,可能給我的是商業直覺。”回到2010年,他的直覺應該也告訴過他:互聯網的出頭機會更大,王寧後來也回想說,“如果我那時候有一個億,肯定不做零售業,哪怕有1000萬元,可能都會搏一搏,搞互聯網去了。”
但當時他手裏只有20多萬元,是他賣了上一個創業項目“格子街”的全部所得,他又不是那種喜歡動用債務“槓桿”的人,他曾舉過一個例子,如果手頭僅剩1000元,有人或許會豪賭,但他的選擇會更現實:先送快遞、送外賣;等攢下1萬塊錢後,再到地鐵口擺攤賣紅薯;掙了錢之後,再逐步升級到做麻辣燙。
同樣,泡泡瑪特並非緣起於一個宏大的夢想,而是“現實”的產物,2010年的第一家店很接地氣,就是一個小小的雜貨鋪,剛開始什麼都賣——包、鞋、數碼、化妝品、指甲油、雜貨、文具,然後什麼好賣賣什麼,潮流玩具就這樣被篩選出來。市場是誠實的,王寧則以更誠實的態度面對市場,跟他在一起時間長的老員工都知道,他很“善變”,發現不對的跡象就會馬上調整,對自己的選擇也是同樣。他曾經很喜歡一個IP,信心很足,但後來發現市場反饋不好,及時認錯叫停了,劉冉發現這是王寧身上很特別的一點,“很多人是被沉沒成本限制的,但我覺得他是一個從來都沒有這方面顧慮的人。”
王寧很喜歡《誰動了我的奶酪》這本書,他把泡泡瑪特的團隊比作“書裏的小老鼠,而不是聰明的人類”——方法就是一條條路試,這條路不行,換下條路,下條路不行,再換另一條路,不斷地跌倒爬起。甚至相比於“順風順水”,王寧更希望“逆風飛翔”,他經常跟團隊提起一句話:順風飛翔的企業就算長大了,長的也是“肥肉”;而逆風飛翔長大的企業,長的是健康的“肌肉”。
就這樣,泡泡瑪特一路跌跌撞撞走到2015年,開了20多家店,有了4000多萬元的營收——如果沿着這條路往前走,說不定會成爲一家小有規模的玩具貿易商和渠道商。但也正是在這一年,命運的齒輪開始向另一個方向轉動。
當時,泡泡瑪特賣的最火的產品是Sonny Angel,這個玩偶佔到單店銷售的三分之一;但對於Sonny Angel來說,泡泡瑪特只是其在中國的代理之一,所以當王寧他們提出是否可以擴大代理範圍、定製特別款玩具等請求的時候,都被斷然拒絕了。泡泡瑪特想要突破發展瓶頸,但脖子卻卡在別人手裏。
就像耐克故事的重現。當年,也是因爲在代理日本運動鞋品牌鬼冢虎(Tiger)的過程中,遭遇了後者的頑固傲慢,甚至欺瞞,耐克創始人菲爾·奈特纔不得不創立自己的運動品牌,一度他覺得失去代理權意味着絕境,卻沒想到因此迎來了新生——疑似山窮水盡,卻是柳暗花明。
命運之手同樣也推了王寧一把。“如果和Sonny Angel當時談判得很順利,我們不一定會有那麼大的動力做潮玩,或者說做潮玩這件事會被推後好幾年”,泡泡瑪特執行董事及聯席首席運營官司德這樣認爲,他在2015年3月加入公司,正好趕上了當時的轉型關口。
不過,與耐克的故事有所不同的是,當年耐克與鬼冢公司鬧到勢同水火、徹底決裂後才被迫另尋出路,泡泡瑪特與Sonny Angel,算是一場計劃之中的分手。
兩者的合作在2015年就產生了裂痕,王寧還特意向Sonny Angel的公司提到《鞋狗》這本書——他從大學時期就喜歡讀商業傳記,受益匪淺,對方並沒有因此有所改變,但王寧已經有了預感,他開始搜尋市場上更多受歡迎的IP,簽下了MOLLY的授權,確立了潮玩定位,即便如此,與Sonny Angel的合作一直延續到2017年,才最終畫上句號。
這纔是更符合王寧風格的劇情走向,他的故事不會是那種跌宕起伏、感天動地的,而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他從來不是那種叫嚷着要改變什麼的人,而是與現實世界高度適配,在司德看來,王寧“不是破釜沉舟式的,他比較穩”,不論做什麼事情,也不管手裏有錢還是沒錢,都是如此,“試得越明白,投入的人、時間、錢可能就越多。”
但確實很多事情都因此改變了,從某種程度來說,泡泡瑪特開創了一個細分品類,並激發出一個規模不小的產業,它從一個雜貨鋪進化爲一家潮玩公司,從做渠道到做產品,試探性地開出了一家城市樂園,再計劃開一個規模更大的;遊戲和電影也都在籌備製作中,未來想成爲一家全球領先的潮流文化娛樂公司。
就連王寧自己都說,“我們是典型的想做A,但做成了B,後來在C上成功,有可能在D上變得偉大。”他後來進一步解釋了這句話,“成與不成跟事有關係,但是也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找到真正優秀的團隊或者志同道合的人,然後大家會根據世界的變化去改變。只要團隊還在,我們一直在成長、一直在學習,就沒有問題。”
2020年,泡泡瑪特在港股上市,首日總市值衝過千億港元,財富效應吸引了一大批追隨者。有數據顯示,當年就有超過5000家潮玩公司成立,但是5年過去了,還沒有一家同類公司能對泡泡瑪特構成實質性威脅。
王寧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以前他認爲想法很重要,後來慢慢發現——尤其是對做大事而言,想法反而沒那麼重要,因爲有可能同一時間有1萬個人想到了一起,但是,其中到底能有多少人真正執行、又有多少人執行得好?就算執行好了、成功了,瞬間又有1萬個人來學做法。那麼什麼是最重要的呢?他得出一個結論:任何事情做到最後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對人、事、錢、對無數個細節的優化管理。
因此,一個創業者不僅要敢於謀大事,更要有耐力做小事,尤其是對零售企業而言,王寧對此深有感觸,“創業是枯燥的,不是像電影、電視劇裏面演的,好像就幾個大的核心抉擇,做對了就一飛沖天,做錯了就怎樣怎樣,創業是日復一日的細節,每一天都是。”
開第一家店的時候,他天天算成本,測算做多寬的桌子,才能減少板材浪費;後來有一段時間,他天天盯燈光,看到底是3000K還是3500K(K值越大色溫越高);袋子到底用多少克的紙,既節省成本,又不會看起來太廉價?即便到現在,他已經從大部分具體業務和日常經營事務中脫身,很多權力也進行下放,但對細節的關注和強調卻沒有放下。
商業作家李翔曾旁聽泡泡瑪特2023年中國區的年終覆盤會,部分內容寫進了《因爲獨特》一書:商業空間管理團隊進行復盤時,提到一些數據——2023年泡泡瑪特線下門店超過4000起的維修案例中,涉及燈具的有1264起,其中長條燈的維修佔到了60%。按照之前的流程,燈的維修要先報到北京總部,總部跟廠家聯繫好再派人去修,來來回回要用去幾天的時間,其間來店客人的感受就會受到影響;王寧的意見是,可以改變維修流程,當門店提出維修需求時,公司先從集中倉庫把新燈直接發到門店,門店儘快安排換燈,再把舊燈發到一個地方集中維修。
聽上去,這位擁有幾千億市值公司的掌門人,關注的未免過於細緻了,但對於零售企業而言,細節就是命門。泡泡瑪特內部提倡“紐扣創新”——一戰期間,美軍把士兵軍服上的扣子換成拉鍊,以縮短備戰時間,“你會發現一個釦子的創新,看起來微不足道,但產生的價值可以和飛機大炮相媲美。”王寧始終相信,一點點的不一樣疊加起來,整體的感受就會大不同。
這也是泡泡瑪特的方法論——細節積累。
單拿門店來說,看得到的是幾大塊——供應鏈管理、團隊管理、戰略管理、店面管理,商品管理,但每一項細分下去,都是數不清的小問題:開店的時候,誰來開門,誰來關門?客人進店的時候,是所有人一起喊“歡迎光臨”,還是隨意一點,說一聲“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對於很多企業和門店,這些小事都被當成無用之物從管理的篩眼裏漏了出去,但在王寧看來,幾百家門店,10多年沉澱下來的點滴細節,纔是泡泡瑪特最大的競爭力。
他把這樣的泡泡瑪特比作電影裏的阿麗塔(半機械的美少女)——撕開美麗的外殼,裏面都是複雜精密的零部件,這些纔是她無窮戰鬥力的來源,也是王寧應對外部對手的信心,“競爭來自各個方面,但還沒人能給我們綜合的打擊。”
2025年,泡泡瑪特旗下的LABUBU持續火爆,成爲全世界最流行的潮玩“明星”,很多人好奇這個橫空出世的“小怪物”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實際上,LABUBU這個形象十年前就被創作出來了,創作者龍家升也在2019年開始與泡泡瑪特合作,推出盲盒系列。
潮玩IP的打造並不是一件可以速成的事情,王寧經常會打一個比方,找到這些創作藝術家和IP,就像唱片公司發現了在餐廳的周杰倫,不是每個唱片公司都有毒辣的眼力,周杰倫更是稀缺,不會隨時隨地都能找到,而一個歌手從出道到成爲巨星,又要經歷多長時間的培育、包裝?一個潮玩IP的發掘、孵化、運營,難度不亞於此。
“潮玩不是共享單車,純粹拼錢、拼資源、拼運營就能拼出來,就好比不是有錢就可以隨便把哪個歌手打造爲周杰倫——當不能用錢解決的時候,就是一個非常高的壁壘。”在王寧看來,“哪怕別人同樣聰明、同樣努力,也同樣要花費這個時間。”
對於泡泡瑪特來說,時間是鍊金師,也是護城河。提前佈局潮玩的十幾年裏,泡泡瑪特鍛鍊了團隊,他們擁有了更成熟的設計和審美經驗,能更早、更準地進行IP押寶,2024年泡泡瑪特的IP羣中,營收過10億元的IP有4個,破億的有13個;而且,就像優秀的導演會製造“星”女郎、“謀”女郎,簽約了很多頭部藝術家的泡泡瑪特,也自然能成爲新興藝術家的首選平臺。
王寧始終認爲,IP是一個和時間有關的生意:一方面,IP的生成和流行需要週期;另一方面,如果能夠脫穎而出,再加上持續投入,一個IP的生命線會很長——MOLLY已經“出生”20年了,依然能夠拉動10億元的收入,已有百歲“高齡”的米老鼠,依然佔據迪士尼收入中不小的一塊——要做這樣的生意,不能守株待兔,也不能急於求成。
對生意的不同理解也塑造了泡泡瑪特不一樣的公司氣質。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這是一家“做決策快、做事慢”的公司。戰略決策會很快確定,要做樂園、遊戲、電影,也會跟進佈局,但對事成的速度和結果反倒不着急,“會留足夠長的時間,慢慢做”。
2023年,泡泡瑪特在北京朝陽公園開了首家城市樂園,佔地不大,僅相當於上海迪士尼樂園的三十分之一;而且,由於地處公園內部,無法引入大型的遊樂設施,甚至建築結構也不能大動,只能修修補補,導致很多設計難以落地。有一段時間,樂園負責人胡健撐不下去了,跟王寧商量,“這件事情推得太痛苦了,要不我們別做了?”他的想法是“等到有更好的場地再做”;但王寧另有打算:沒錯,眼前的樂園是不夠理想,但可以“借事修人”——通過這個項目建好團隊、積累工程、運營經驗、儲備供應商,爲以後更大的機會做好準備。
“我們不是說一上來就要投50億元、100億元——對標迪士尼去做一個樂園。迪士尼樂園都做了六七十年了,我們現在去追趕它,難道三年就能追上嗎?”王寧如此解釋,泡泡瑪特的做事邏輯不是上來就要做10,然後變成了5,而是上來先做個1,想清楚它明天會是2、後天會是3、大後天會是4,“有足夠的耐心”。
他始終堅信八個字——尊重經營、尊重時間,王寧認爲,很多“死掉”的案例,都是栽在對這兩方面的無視上,如果能夠始終沿着商業的本質、經營的本質去走,可能有早有晚,中間有起有伏,但最終會收穫時間的饋贈,就像他在內部年會上所說的,“我們這家公司起起落落,時而大,時而小,但我相信,我們可能屬於活得最久的一類公司。”
很多年來,王寧的朋友圈簽名都是“事者,生於慮,成於務,失於傲。”這句話出自春秋時期齊國著名政治家管仲,意爲一件事情,開始於思慮和未雨綢繆,成功於務實和專心致志,失敗於懈怠和傲慢自大。回首泡泡瑪特過往15年,早期,出於對未來的焦慮感和現實的危機感,泡泡瑪特四處出擊、不斷嘗試,最終蛻變爲一家潮玩公司;接着,它又在日積月累的業務操練中構建了穩固的城牆,易守難攻;但前行的每一步,也伴隨着誘惑和陷阱,未來能否真正成長爲王寧願景中“一家偉大的企業、一個讓人尊敬的品牌”,更需要的,恰恰是要警惕這個“傲”。
“實際上這十多年,我們先不說遇到了多少創業的艱辛,就想這十多年遇到多少誘惑?比如要不要做奶茶?要不要做氣泡水?要不要做社區團購……真的是有無數像‘生意’的東西出現;甚至在我們自己的事情上也是,比如要不要搞加盟?要不要做下沉?要不要做更多、更復雜的授權……也有無數個生意上的誘惑。如果只從生意的角度、賺錢的角度,或者說充分商業化的角度考慮,那我們可能早就死在之前的某一天了,或者至少我們也就不是我們了。”
王寧說這段話的時候,是在2023年,那一年,泡泡瑪特營收63億元,股價從上市高點掉落後長期徘徊在20元港幣上下;如今,泡泡瑪特營收不止翻倍,股價更是當初的十幾倍,王寧站上了名與利的巔峯,這裏展露着無限風光,也暗藏着無邊風險,而很多時候,成功和失敗不過一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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