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歲的布料和工藝品零售商Joann（喬安百貨）在這個冬天選擇了再次申請破產。它並未自己尋找買家，企圖能爲公司尋得一線生機。

如其臨時首席執行官Michael Prendergast所說的，“自（2024年）4月份成爲一傢俬營公司以來，董事會和管理團隊繼續執行頂層和底層計劃，以管理成本和推動價值。然而，過去幾年零售環境面臨着重大而持久的挑戰，再加上我們目前的財務狀況和有限的庫存水平，迫使我們採取了這一步驟。”

這是Joann一年內第二次根據《破產法》第11章申請破產，第一次它藉此獲得了1.53億美元的破產後融資，並幫助公司從10億美元的總債務中減少了約5億美元，使公司債務水平降至十多年來的最低水平。

申請破產，似乎成爲如Joann這樣的零售巨頭爲自己“續命”的最佳途徑。

一家情況很壞但又沒那麼壞的公司

從Joann的各種表現來看，公司無疑正在面臨巨大難關，情況看上去已經很壞了，但嚴格來說，這位零售巨頭又充滿了希望。

Joann選擇破產的本質原因在於“愛做手工的消費者越來越少”，這導致庫存問題“嚴重且出乎意料”。根據其在法庭文件中所透露得，Joann的一些核心產品在 “意外下降，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完全停止生產”。

“意想不到的庫存挑戰”讓公司高達6.15億美元的債務處於“難以維持的境地”。

成立於1943年，主要銷售面料和藝術手工製品，Joann被視爲手工藝品DIY愛好者的天堂。目前Joann內部資產總額22.6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58.2億元），債務總額達24.4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70.8億元）。

此外，包括Joann在內的零售商們還面臨着來自通脹謹慎的消費者和幾十年來最高利率的壓力。在一份公司聲明中Joann坦白，“在高債務問題的重壓下，公司幾乎沒有犯錯的空間，”資不抵債成爲公司不得不面對的一座大山。

至於爲什麼說Joann“情況很壞但又沒那麼壞”呢？根據破產申請，儘管喬安負債累累，但公司96%的商店有正現金流。申請破產的文件中還表示，商店和在線銷售將繼續運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Joann的裁員和閉店情況也尚可。即使公司在2023年宣佈公司重組時進行了小額裁員，目前Joann還將繼續僱傭18000多名員工，保持800多家門店的營業。

和許多海外零售商一樣，Joann的銷售收入仍是以實體店爲主，據公司財報顯示，在線收入的佔比在13%左右，實體店收入在86%左右。

逃不過零售寒冬，Joann的收入近年來一直在下降。截至2023年10月28日的季度，Joann的收入爲5.398億美元，下降了4.09%，這使該公司在過去12個月的收入爲21.6億美元，同比下降4.20%。在截至2023年1月28日的財政年度，Joann的年收入爲22.2億美元，下降了8.30%。

公司2024年第一財季的淨銷售額同比下降4%，達4.781億美元；淨虧損爲5420萬美元，高於去年同期淨虧損3510萬美元。Joann報告還稱，2023年利潤爲22億美元。

Joann當然也有輝煌時刻。

公司曾經歷了兩次上市兩次私有化。第一次私有化是在2011年，彼時公司被私募公司Leonard Green&Partners以約16億美元的價格收購。2021年，Joann又以每股12美元的價格上市，公司仍由Leonard Green&Partners持有多數股權。

在2021年3月初二次上市時，Joann憑藉出色的業績在首次公開募股中籌集了約1.31億美元。根據當時招股書，Joann在2020年前三個季度的收入達到19.21億美元，這實際還要多虧疫情使困在家中的人們“不得不”愛上手工製作。

然而，隨着2021年底和2022年越來越多的人恢復日常活動，人們對藝術和手工藝的興趣逐漸減弱。隨之Joann發表報告稱，過去八個季度公司的收入呈負增長。而且自從Joann上市以來，其股價下跌了近87%。

現在Gordon Brothers Retail Partners正在成爲收購Joann的“stalking horse（假馬競標）”競標者。據瞭解，Joann的擬議出售取決於“更高、更好的報價”，因此目前該公司仍在“繼續積極尋求其他出價”。

Joann方面表示，“除非Joann在破產拍賣中能夠找到更高的出價者，否則Gordon將控制公司，並很可能啓動停業銷售，其餘員工將被解僱。”

“Joann們”已經在二次或三次申請破產了

靠破產續命的不只有Joann，事實上在走這條路的零售們接踵而至，有像Joann一樣選擇多次申請破產的，也有申請破產後直接倒閉的。

根據公開數據，截止到2023年11月，美國企業申請破產的數量達591家，超過了2022年的申請總數，創下自2020年以來美國企業破產申請量新高。據瞭解，其中消費零售類公司位居破產榜榜首，有76起破產申請。

據彭博社報道，破產數據消息顯示，在過去兩年中，已有60多家公司第二次或第三次申請破產，是自2020年以來最頻繁的表現。

較知名的除了Joann外，還有美國最大的派對用品商Party City和折扣連鎖店Big Lots。

2024年是Party City第二次申請破產，其在公開聲明中指出，2023年的重組使公司消除了近10億美元的債務。然而，“最近的宏觀經濟逆風對公司來說仍然太嚴重了，無法克服。”

2023年1月，Party City第一次宣佈破產，在17億美元的總債務中，公司通過破產取消了近10億美元的負債。截至2021年，Party City約有6400名全職員工和10100名兼職員工。

但就在第二次申請破產後，Party City選擇了徹底關閉運營。

同樣的壞消息還在折扣連鎖店Big Lots身上上演。2024年9月申請破產後，在計劃將資產出售給私募股權公司Nexus Capital Management失敗後，公司直接選擇了“停業”。值得一提的是，Gordon Brothers Retail Partners——Joann的競標者也曾是Big Lots的股東。

除上述兩家零售商外，集裝箱零售商Container Store自2024年12月選擇申請破產，公司的債務約爲2.3億美元，然而手頭現金僅有1180萬美元。2024年9月，連鎖餐廳Red Lobster申請破產，並由投資公司RL Investor Holdings LLC收購。

Coresight Research的數據顯示，2024年主要連鎖店關閉的門店數量將達到2020年以來的最高水平。2024年美國的店鋪關閉數量超過了開業數量，這在2023年或2022年是前所未有的。根據美國零售聯合會引用的以投資者爲導向的消費者研究平臺《零售日報》的分析，2023年有4000多家商店宣佈關閉計劃是前一年的2倍。

按照這個節奏，在接下來的2025年，很可能會有更多的海外巨頭們走向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