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cesca Landini/Tim Hepher

路透意大利布林迪西3月13日 - 2020 年 5 月的一個星期六上午，意大利警察在南部港口城市布林迪西一家小型飛機零部件工廠附近抓獲了兩名向下水道傾倒化學廢料的男子。

五年過去了，這起例行的污染案件已經演變成一場範圍廣泛的司法調查，調查對象是數千個在意大利製造的有缺陷的鈦和鋁零件是如何最終被用於仍在使用的近 500 架波音 787 噴氣式飛機的。

這項調查將於週四在意大利舉行的初步聽證會上進行討論，重點是小型航空零部件製造商製造工藝規範(MPS) 據稱 如何通過使用更便宜、更弱的金屬來製造地板配件和其他飛機零部件來欺騙客戶。公司高管否認了這一指控。

波音公司BA.N一再表示沒有直接的安全風險。與此同時，美國監管機構正在爲航空公司準備技術指導，以檢測和更換任何不良部件，而不會選擇爲最緊迫的情況下才下達緊急命令。

但是，一連串不穩定的事件導致警探發現了這一涉嫌騙局，包括意外的污染髮現，這引發了更廣泛的問題，即航空航天業自身的自願審計系統未能發現低於標準的部件。

偵查人員已經在調查 MPS 公司的所有者，因爲他們之前的公司破產了。三名調查消息人士稱，在發現兩名 MPS 工人在工廠旁傾倒污染液體後，警方將調查範圍擴大到布林迪西公司的原材料採購。

他們說，在舉報人的幫助下，警方發現 MPS 及其前身公司只購買了極少量787 噴氣式飛機所需的規定金屬，包括一種堅韌的鈦合金，而改用價格更低、韌性更差的純鈦。

檢察官指控說，四年來，用錯誤類型的金屬製造的零部件通過意大利萊昂納多集團LDOF.MI流入航空供應鏈，該集團在附近的格羅塔格利工廠爲波音787製造了兩個機身部分。

在此案 (link)，波音公司正試圖擺脫單獨的安全和質量危機 (link)，該危機引發了財務和管理動盪以及裁員。該行業的其他企業也在努力解決零星的違規零件問題。

根據路透的審查，儘管使用了劣質金屬，但現已解散的MPS在2017年至2021年期間通過了三個不同認證機構或私人審計師的審計。

路透發現，這些審覈都沒有涉及對地板配件的實際檢查，而地板配件是噴氣式飛機的結構部件。

雖然波音公司的意大利分包商涉嫌金屬開關的消息在 2021 年 10 月成爲國際頭條新聞 (link)，但有關 MPS 審計過程的細節以及安裝的薄弱地板配件的數量此前並未報道。

路透在審查過程中查閱了意大利警方和檢察官的機密文件、司法扣押令、航空航天供應商數據庫的記錄副本，並採訪了四位直接瞭解調查情況的人士。

半打調查人員、律師和認證專家告訴路透，此案讓人懷疑包括第三方審計在內的控制措施是否足夠有力，以確保低於等級的零部件不會最終用於商用飛機。

"意大利ANPAC飛行員工會副主席達尼洛-雷西內（Danilo Recine）說："對用於製造這些部件的材料類型沒有進行預防性檢查，這令人極爲擔憂。

檢查

美國聯邦航空局尚未停飛任何 787 飛機，但去年發佈了一份通知草案，該草案一旦定稿，將要求航空公司檢查噴氣機上有缺陷的部件並進行更換。

聯邦航空局在2024年5月的草案中表示，擬議的通知可能涉及近500架噴氣式飛機，但在進行檢查之前，不可能知道哪架飛機上有多少零件。

聯邦航空局拒絕詳細說明。它只指出，向航空公司徵集意見的期限已經結束。

路透聯繫到萊昂納多公司，該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檢察官將其視爲案件的受害者。

波音公司也獲得了受害者的地位，它拒絕對案件的具體細節發表評論，但表示它有一個 "全面的質量管理系統"，其中包括對供應商的審計。

波音補充說："這是對認證機構、供應商和行業內其他機構的額外審覈的補充"。

MPS及其前身Processi Speciali曾爲萊昂納多製造多個飛機部件，包括連接波音787客艙地板與機身的橫樑配件。該公司還爲其他航空航天公司供貨。

根據檢察官准備的一份機密文件，在對這些部件進行材料檢查後，調查人員指控 MPS 爲波音製造了 539 個低於地面的地板，這些地板是通過萊昂納多公司供應的。

該文件稱，多達477架仍在服役的噴氣式飛機最終安裝了有問題的地板配件，比聯邦航空局列舉的可能受影響的噴氣式飛機數量還要多出一些。

代表檢察官對這些部件進行測試的航空專家在文件中說，如果發生緊急迫降，質量較差的地板配件可能會導致飛機地板塌陷。

美國聯邦航空局也提出了類似的最壞情況，並補充說需要多個相鄰部件同時失效。

意大利檢察官在最終報告中指控 MPS 的質量負責人、公司所有人和三名親屬涉嫌欺詐和違反飛機安全規則。另外兩名工人被指控污染土壤和水源。

"報告稱："(，)，他們生產並向萊昂納多交付了......不是用合同規定的鈦合金，而是用純鈦製造的航空航天結構件--純鈦的結構強度在很大程度上低於規定的合金強度，從而危及了飛行安全。

檢察官稱，MPS (link) 或其前身總共提供了約 6000 個使用了錯誤金屬的零件，儘管絕大多數都不是結構部件。

MPS公司所有者的律師弗朗西斯卡-孔特（Francesca Conte）說，供應商與萊昂納多合作，並獲得了所有必要的認證。"如果有任何異常，都會立即顯現出來"。

孔特和其他被告的律師說，審判期間將出示證據，證明他們的當事人對所指控的罪行沒有責任。

薄弱的檢查

要成爲波音或空中客車AIR.PA的供應商，零部件製造商必須根據國際標準化組織（ISO）的航空航天章節對其質量管理體系進行審覈。

涉及焊接或電鍍等某些特殊工藝的企業還需要獲得美國的 NADCAP 認證。

路透查閱的行業記錄顯示，MPS 及其前身贏得了三家審覈機構根據基於 ISO 的航空航天質量體系標準頒發的認證。最後一項認證於2021年5月獲得。

萊昂納多在一份電子郵件聲明中說，它在2020年底從波音公司瞭解到MPS部件的問題。

當被問及如何審查承包商時，萊昂納多說，MPS首先要有資格進入其和波音的供應商名單。該集團表示，它還利用 "供應商提供的文件 "對 MPS 進行了後續檢查。

意大利公司補充說，這些審計既是獨立進行的，也是與波音公司組成聯合小組進行的。

"萊昂納多說："這些檢查無法發現任何欺詐行爲。

不過，萊昂納多補充說，自去年以來，該公司已開始對 "重要部件 "的化學和物理特性進行額外測試。

據一位參與調查的消息人士稱，缺乏抽樣物理檢查令警方感到困惑。

"該消息人士說："問題部件的問題在 2020 年就被發現了。"如果質量控制起了作用，那麼就不會這麼晚才被發現"。

"需要監管框架

在質量管理的自願監督體系下，被稱爲認證機構的私人審覈員會檢查航空航天公司是否擁有正確的流程、機器和熟練工人，以按照正確的標準執行任務。

通常只有在公司需要特定產品的質量證書時，纔會進行隨機物理測試。

但諮詢公司Oxebridge Quality Resources的創始人克里斯托弗-帕里斯（Christopher Paris）說，MPS的案例表明，有必要對金字塔式的控制進行更嚴格的監督，不僅包括獨立審計師，還包括對他們進行審查的認證機構。

"他說："有必要建立一個監管框架。

意大利的調查沒有針對任何一家審計機構或各種行業機構。

負責意大利審計師認證的 ACCREDIA 表示，現行規則 "健全且結構合理"，並強調審計工作不是爲了根除犯罪。

工業航空質量集團（IAQG）是一個全球性機構，處於自願控制系統的頂端。

IAQG 主席埃裏克-傑弗裏（Eric Jefferies）在給路透的一份聲明中說，該組織正在積極致力於現有標準的更新。

"他說："不過，任何質量管理體系的實施結果最終都要由獲得認證的組織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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