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朗普的持續攻擊下,美聯儲主席鮑威爾需要儘可能多的盟友——而他在國會中有很多,包括一些共和黨人,他們對拋棄這位美聯儲主席毫無興趣。
美國共和黨議員們集體認可了特朗普在第二任期內提出的幾乎所有其他經濟主張。但在採訪中,他們中的一些人,包括一些批評鮑威爾履歷的人,表示支持他的總體表現,支持這位央行行長應免受政治干預這一更廣泛的原則。
衆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成員、俄克拉荷馬州衆議員盧卡斯(Frank Lucas)說:“考慮到他所面臨的情況,他的表現令人欽佩。”北達科他州參議員克拉默(Kevin Cramer)說:“他是一股穩定的力量。”
這與特朗普的公開觀點恰恰相反。最近幾周,他對鮑威爾的憤怒與日俱增——他抨擊鮑威爾不願降息,因爲不斷升級的貿易戰有可能導致經濟放緩和物價上漲。
當地時間本週三,美聯儲將利率維持在4.25%至4.5%的範圍內,這是自去年12月以來一直保持的利率水平。鮑威爾表示,在前景不明朗的情況下,不必急於改變利率,並警告說關稅可能會推高通脹和失業率
萬神殿宏觀經濟學家湯姆遜(Sam Tombsat)說,他的言論相當於“主張獨立”,以及對特朗普貿易政策的“幾乎毫不掩飾的批評”,
特朗普對鮑威爾的批評一點也不含蓄。上個月,他的言辭激烈,似乎有可能試圖罷免美聯儲主席,這將有可能破壞世界上最強大央行的自主權,從而引發了全球逃離美國資產。
特朗普隨後承諾不會這樣做。克拉默說,他覺得這很鼓舞人心,因爲“市場不需要另一場動盪”。
讓美聯儲主席不太放心的是特朗普的經濟助手們觀點的轉變。他們中的一些人開始轉而認爲,如果總統再次變卦,決定終究還是要撤換鮑威爾,那麼就不會有法律障礙。
據熟悉內部討論的人士透露,包括幾個月前還聲稱尊重美聯儲獨立性的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哈塞特(Kevin Hassett)在內的一些高級官員私下認爲,總統可以合法地解僱鮑威爾的主席職務。
提出這一觀點的還有管理和預算辦公室(OMB)主任沃特(Russell Vought)和他提名的副手厄蘭(Eric Ueland)。
白宮和OMB的發言人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爭論的焦點是有關央行的法律,以及該法律爲美聯儲理事提供的保護是否也適用於主席,即除非“事出有因”,否則不得解職。
鮑威爾的主席任期將於2026年5月屆滿。他作爲理事的基本職責將持續到2028年1月。在當地時間週三的新聞發佈會上,當被問及他是否會在主席任期結束後退出理事會時,他拒絕回答。
當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內探討解僱或降職鮑威爾時,白宮團隊認爲他可能無法做到。但他的新政府捲入了一場相關的法律糾紛,該案目前已提交最高法院,判決結果可能會削弱對包括美聯儲在內的各獨立機構成員的保護。
鮑威爾上個月在芝加哥的一次活動中提到了其中一起訴訟,他說,他預計訴訟結果不會影響美聯儲,他和他的同事“除非有原因”,否則不能被免職。他還提到了國會山的團結。
他說:“在華盛頓和國會,美聯儲的獨立性得到了廣泛的理解和支持,這一點非常重要。”
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研究央行的副教授梅南德(Lev Menand)認爲,國會的支持有助於增強公衆的信心,相信美聯儲會按照經濟的最佳利益行事,而不是迫於政治壓力。鮑威爾經常說這就是美聯儲的決策方式,當地時間週三他在被問及特朗普的降息呼籲時重複了這一點。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美聯儲主席的職位再次受到威脅,美國共和黨領導的立法機構是否會或能否挺身而出保護美聯儲主席尚不清楚,即使特朗普的大多數第二任期計劃在憲法上存在爭議,美國共和黨領導的立法機構也會支持這些計劃。
更有甚者,一些立法者正在敦促美聯儲做得更好。在參議院,共和黨人斯科特(Rick Scott)長期以來一直批評鮑威爾對美聯儲的管理,並多次呼籲他辭職,他與民主黨人沃倫(Elizabeth Warren)聯手推動一項法案,欲設立一個獨立的監察機構來監督央行。這兩位參議員都表示,在一系列道德醜聞中,美聯儲監察長辦公室未能對美聯儲官員進行適當問責。
國會中的許多共和黨人認爲特朗普對美聯儲的不滿有一定道理。他們提出的一個理由是,鮑威爾在很大程度上沒有就拜登政府增加聯邦支出是否助長了疫情後的通脹飆升發表意見。
衆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成員、衆議員默瑟(Dan Meuser)說,這種做法與鮑威爾最近談論關稅的方式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是一種“令人不安的”的雙重標準。即便如此,他還是說鮑威爾是“美聯儲的合適人選”。
鮑威爾說,美聯儲以非政治的方式對待政府政策,無論是財政政策還是貿易政策。然而,正是他上個月在芝加哥對關稅引發的通脹發出的警告以及他不能被解僱的說法,引發了特朗普團隊的不滿。
僅僅24小時後,特朗普就在橢圓形辦公室對記者說:“如果我要求他這樣做,他就會離職。” 一天後,哈塞特抨擊美聯儲未能就“拜登明顯的支出失控”直言不諱,並稱解僱鮑威爾是一個現實的可能性。
在財政部長貝森特的鼓勵下,特朗普似乎在最近的評論中取消了這一想法,他表示支持美聯儲獨立。儘管如此,抨擊和侮辱仍在繼續。
最近幾周,特朗普稱鮑威爾是“主要的失敗者”和“十足的犟種”。週四早些時候,在美聯儲拒絕降息後,特朗普以自己的標準做出了溫和回應,稱美聯儲主席是“ 一個傻瓜,啥也不懂”。幾小時後,他抱怨說“除了他,所有人都在降息”,並稱與鮑威爾會面“就像在和一堵牆說話”。
所有這些爆發並非憑空而來。特朗普在2018年任命了鮑威爾,但從那時起他們的關係就一直很不融洽。總統多次指責美聯儲使借貸成本過高。
在2024年的競選活動中,他在承諾維護美聯儲的獨立性和對其施加更多控制之間搖擺不定。
哥倫比亞大學的梅南德認爲,鮑威爾在國會的持續支持反映了從華爾街到商業團體和工會等廣泛選區對第一種選擇的青睞,而不是第二種選擇。他說:“國會是在回應這樣一個政治現實,即總統權力的擴大並沒有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我不認爲這些選區、這些利益集團中的任何一個會說,‘我們認爲央行獨立是個壞主意,讓總統來指導貨幣政策吧’。”
即使是像路易斯安那州的肯尼迪(John Kennedy)這樣支持特朗普的中堅力量也顯然如此,肯尼迪是負責監督美聯儲的參議院銀行委員會的成員。他上個月對記者說,鮑威爾領導下的記錄“並不完美”。“美聯儲在通脹問題上行動得太晚了。他們容忍拜登總統的通脹太久了。”
儘管如此,“我對他所做的工作感到滿意,”肯尼迪說,並補充道,“我認爲美聯儲應該是獨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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