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 邵昀】
近年來,美國對中國高端科技創新打壓持續升級,卻反而加速了中國的自主創新。美國《華爾街日報》5月30日報道說,這令美國內部陷入了戰略焦慮與政策分歧。據報道,美國政府官員大多主張加大出口管制力度,但許多專家都指出,認爲中國會大幅或持續落後的看法本身,就違背了歷史規律。
《華爾街日報》開篇指出,美國幾乎用盡一切辦法來贏得與中國的科技競賽——涉及人工智能(AI)、能源、自動駕駛汽車、無人機和電動汽車等各個領域。但迄今爲止,這些努力均未奏效。
“中國的電動汽車價格更低,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比美國更先進。中國在消費級無人機領域佔據主導地位。自動駕駛汽車已在武漢和北京的街道上投入使用,其落地速度遠超Waymo和特斯拉。中國產的光伏板和電池佔據了全球最大份額。儘管美國及其盟友在先進微芯片和AI領域保持着微弱領先,但差距似乎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縮小。”
報道稱,其結果是,美國現任政府高層領導人與外部批評人士之間展開了激烈的辯論。白宮官員及相關智庫幾乎一致支持通過禁止出口AI芯片及其製造工具來遏制中國的技術進步。包括美國芯片巨頭英偉達CEO黃仁勳在內的政府外人士則表示,此類政策適得其反,只會加速中國發展自身的技術生態系統。
華盛頓保守派智庫美國傳統基金會被認爲在特朗普政府中擁有重要影響力,其中國事務分析師布賴恩·布拉克(Bryan Burack)就渲染稱,在當前美中所謂“新冷戰”的背景下,對AI等領域的技術出口管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
“哪怕這在商業上聽起來合理,我們是否真的願意幫助中國開發可以用來制導武器的軍民兩用AI?”報道援引布拉克說。據介紹,布拉克此前曾擔任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委員,直到上週該委員會裁撤了100人。布拉克聲稱,他在國安會任職的經歷加深了他對相關政策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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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黃仁勳等衆多行業內人士一直以來都對美國現行出口管制提出強烈批評。就在28日的財報電話會議上,黃仁勳重申了他的批評:“把中國芯片製造商與美國競爭隔離開來,只會增強它們在海外的競爭力,同時削弱美國的地位。出口限制反而刺激了中國的創新和規模擴張。”
黃仁勳此前預計,到2026年,中國在AI芯片和服務器上的支出可能達到500億美元。而由於美國新出臺的對華先進AI芯片出口管制,英偉達將錯失這一市場。
按照《華爾街日報》的說法,中國先進AI芯片雖在單枚性能上不及英偉達,但通過規模化和系統整合,已經在部分關鍵指標上實現趕超。SemiAnalysis分析師道格·奧勞克林(Doug O’Laughlin)則提到,就電力供給而言,中國也擁有巨大優勢。“過去10年,中國一直在增加能源產量,並且已經鎖定了整個供應鏈,以繼續保持這種勢頭。”
《華爾街日報》表示,其採訪的幾名專家都指出,中國擁有獨特的優勢資源組合,這是在美國發動貿易戰的歷史中任何其他國家都不具備的。譬如,在中國這個人口龐大的國家,從工廠熟練工到在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工程師,各種勞動力應有盡有,且普遍受過良好訓練。黃仁勳多次表示,全球一半的AI工程師都在中國。
此外,報道分析,中國擁有龐大的國內市場,可以在本國孵化企業,然後再走向全球。目前,中國正通過有組織、資金充足的長期戰略,逐步減少對美國及其他國家所提供的各種原材料和專業化產品的依賴。“年復一年,從最微小的芯片零件到最大的貨輪,中國製造的比重都在上升。”
事實上,中國在技術領域取得進展早已不是華盛頓的新話題,但《華爾街日報》稱,業內人士表示,美國真正開始大力遏制中國科技發展的行動,是從特朗普第一任期開始的。
2018年,美國商務部向中興通訊發出一紙“禁售令”,自此開啓一系列對華打壓措施。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研究員王旦(Dan Wang,音)表示,在最理想的情況下,美國本可以讓其芯片和軟件巨頭繼續主導中國市場,但多年來的出口管制政策已經破壞了互信,使其成爲不可能。“我們現在擁有的不是‘第二好的解決方案’,而是‘第七好的解決方案’。”
曾在美國超威半導體(AMD)擔任高管達11年的半導體產業分析師帕特里克·穆爾黑德(Patrick Moorhead)認爲,雖然中國在高端芯片製造上的整體生態仍與美西方存在距離,但低估中國的追趕能力,認爲中國仍遠遠落後、或將永遠落後,這種看法是對歷史規律的違背。
“我在科技行業幹了30年,聽到過很多人說,‘哦,中國搞不定這個’。但現在我認爲唯一的問題是他們‘何時’能搞定。”穆爾黑德表示,從長遠看,中國大陸本土企業可能會具備在本地獲取所需全部資源的能力,從而足以匹敵、乃至超越類似臺積電、英特爾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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