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的谷底已經在今年一季度過去了。”在2025年一季度財報發佈次日，李斌在接受多家媒體訪談時提到。
對一季度的財務表現，蔚來已有預期。背後有多方面原因：一是一季度本就是銷售淡季，難以延續四季度的漲勢；二是財報週期正值蔚來內部調整時期，部分調整成效未能釋放；再者，一季度蔚來產品尚未煥新，新產品勢能仍有保留。
在訪談過程中，李斌沒有迴避蔚來的財務情況，也深知蔚來所處的經營境況和競爭環境。其認爲，在內部調整和產品推新並行的舉措下，蔚來的轉機即將到來。
李斌上調了二季度的交付預期，並依舊維持四季度盈利的目標。在泥潭之中的蔚來，需要向外界解釋——今年銷量到底從哪兒來？四季度盈利目標如何實現？蔚來的整改動作，是否能夠帶來實際成效？
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
今年一季度，蔚來營收超120億元，同比增長超21%。一季度整車毛利率10%，整體毛利率爲 7.6%，環比有所下滑。李斌解釋稱由於前期存在清庫和促銷活動，實際上二季度蔚來新車的平均售價已經提升 10% 以上，毛利率也因此提升了近 10 個百分點。
相比去年同期，蔚來的銷量已有明顯提升。一季度交付新車 42094 輛，同比增長 40.1%。受季節性因素影響，一季度並未延續上一季度的銷售態勢，出現了回落。
比較受關注的是蔚來的現金狀況。截至今年一季度末，蔚來的現金儲備爲 260 億元。基於對公司持續經營能力和流動性的評估，蔚來在財報電話會上給外界打了一劑強心針，表示現有財務資源足以支撐未來 12 個月的正常運營。
一季度的蔚來的確深陷於各種泥潭當中，內部改革和產品煥新等多因素疊加，放緩了整體經營腳步。但資本市場對蔚來依舊保有信心。一季度財報公佈次日，蔚來開盤後強勢拉昇，漲幅最高超10%。
“最挑戰的時期”已經成爲過去式，更重要的是蔚來接下來如何走出低谷。
首先是降本增效，蔚來已經開始開啓了全方位的降本舉措。業務層全面落實CBU機制，拆分爲各個獨立經營單元，將每個單元建立明確的ROI來衡量投入產出比。供應鏈層面，進一步精細化成本管控，提升產銷協同和平臺通用化能力。渠道層面，蔚來和樂道在門店獨立的前提下，打通了中後臺體系，提升資源共享和複用率。
降本不是單純地砍預算，而是每一分花出去的錢都要聽到迴響。現在的蔚來，更在意經營目標和經營結果。李斌舉了個換電站的例子，以前建站是由總部根據用戶的活動範圍建設，現在是由區域公司的銷售團隊出資建設，從高ROI到低ROI作爲衡量標準開展換電站建設。
減少支出的同時並沒有影響效率。以樂道作爲其中一個調整切面來看，樂道品牌5月份在人員減少了40%的情況下，銷量環比增長了42.8%。“在全員經營的邏輯下，優勝劣汰，該獎勵誰、該淘汰誰就很清楚。”李斌說道。
在大刀闊斧的整改下，蔚來經歷了陣痛期，但部分成效也將逐漸呈現出來。
從二季度銷量和收入指引來看，蔚來即將迎來邊際改善。蔚來指出，二季度營收指引爲人民幣195.13-200.68億元，銷量指引爲7.2-7.5萬輛。蔚來在二季度的前兩個月分別交付 23900輛、23231 輛，銷量指引隱含6月交付量預計達到2.5-2.8萬輛。
可以預見，5566的改款煥新、第三品牌螢火蟲車型上市正在帶來增量。只要有銷量，蔚來的現金狀況就能得到改善。
下一步，蔚來要逐漸向着“四季度盈利目標”邁進。李斌在財報業績會上進行目標拆解——三個品牌合計月銷量達 5 萬輛以上（樂道佔 2.5 萬），毛利率控制在 17% 至 18%、銷售管理費用率 10% 左右、研發費用率 6% 至 7%。
路徑已經十分清晰，接下來的關鍵是改革動作帶來的結果產生。
蔚來過彎，不是沒有追趕的可能
相比 2019 年的困境，蔚來如今身處的競爭環境更爲複雜，激烈程度空前，但蔚來的抗風險能力也在提升，“2019年的挑戰要找人給我們輸血，這一次要自己造血，靠自己的本事走出來。”李斌表示。
李斌的底氣，來自於蔚來過去的“播種”即將迎來收穫時刻。2025 年是蔚來的技術收穫大年、產品大年、基建大年。
技術投入一直是蔚來費用支出的重頭，平均每個季度都維持 30 億元的投入。李斌指出，蔚來已經實現智能汽車“新三大件”智駕芯片、全域操作系統、智能底盤的全面自研。
在其他車企自研芯片還在流片、驗證時，蔚來智駕芯片神璣 NX9031 已經在蔚來 ET9、煥新版5566上量產應用。李斌透露，神璣 NX9031 與滿血版英偉達 Thor-X 算力水平接近，實現自研替代後，一年僅芯片採購就能節省超 3 億美金，完成從技術主權到商業價值的高效閉環。
蔚來世界模型 NWM 首個版本也在5月開始推送，重新回到智駕競爭的牌桌上。在智駕路線選擇上，蔚來追求的是“減少事故、解放精力”，於是可以看到，蔚來將安全作爲研發重點前置，再做城區場景；這也是爲什麼蔚來在智駕發力上看起來比較“慢”的原因。
技術的積累將在產品中集中釋放。今年 3 月，集成蔚來十年科技研發成果的旗艦車型 ET9 開啓交付。5 月，新款 5566 上市，作爲改款車型，6 系全車硬件煥新達到 40%，5 系更是超過 45%。
蔚來手上還有牌，螢火蟲海外市場的勢能還沒釋放，BaaS版本也即將推出。第二品牌樂道還有L90、L80 兩款車型即將在三、四季度實現上市。
按照預期目標，樂道三款車型累計月銷達2.5 萬，其中樂道 L60 佔 1 萬，L90和L80預期月銷 1.5 萬。實現難度並不小，但樂道並非沒有機會。
純電市場空間正在打開。今年前4個月，中大型純電SUV市場增長了 63%，純電增長速度重新超過了增程，這對蔚來和樂道品牌都是一大利好。
今年以來，已有近 5 家車企推出大型六座 SUV 車型，但多是發力混動，純電領域還未被佔領，而樂道L90瞄中了這一市場空白。從L90釋放的產品信息來看，900V 純電高壓架構和換電形成雙buff，前備艙和大三排的設計則解決了原來六座SUV的空間痛點。如果價格具備足夠競爭力，樂道L90未必不能出圈。
同時，樂道還在尋求下沉市場增量，加大換電站和渠道的下沉，並增加了新的打法，圍繞着換電站進行用戶試駕和銷售轉化。
於內，蔚來產品、技術、基建集中釋放，形成競爭合力；於外，純電市場空間的釋放給了蔚來轉機。
此時的蔚來正處在彎道追趕的時期，這是將看客腎上腺素拉至峯值的時刻，也是最考驗掌舵者能力和組織能力的時刻。在駛出彎道之前，一切的定論都爲時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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