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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AGI」欄目聚焦AI大模型、AI agent、AI應用、芯片、機器人等前沿、熱門的AI技術和商業創新。
作者丨薛皓皓
編輯丨關雎
圖源丨Midjourney
近期，OpenAI創始人山姆·阿爾特曼表示，2025年將是AI Agent大規模應用之年。「Agent作為‘數字員工’，將為各行業顯著節省時間，提升效率，創造可觀的商業價值。」他說。
簡單而言，AI Agent可替人執行查資料、訂機票、做PPT、寫代碼等任務，是能自主思考，替人幹活的「數字管家」。
今年，OpenAI一口氣推出兩款AI Agent產品：Operator可自主操作瀏覽器完成複雜任務，例如在線訂餐、購物和訂票；Deep Research能在半小時之內輸出金融、科學、政策等領域的深度調研報告。它還花30億美元收購了編程AI Agent公司Windsurf。
AI Agent也在國內火熱。Manus內測碼曾被黃牛炒至上千元，而後它又獲得硅谷VC領投的7500萬美元投資。字節跳動、阿里巴巴等互聯網大廠紛紛下場，Flowith、Lovart等AI Agent創業項目也紛紛湧現。
華經產業研究院顯示，中國AI Agent市場規模將於2028年超過8500億元，年複合增長73%。
在這瘋狂增長的藍海市場，有投資人認為創業機會在於垂直細分領域的AI Agent，而非定位於寬泛toC場景的通用AI Agent，矛頭直指定位於通用AI Agent的Manus。
金沙江創投創始合夥人朱嘯虎在談及谷歌AI大模型正把產品全面AI Agent化時表示：「許多通用AI Agent的創業項目會被打穿，創業一定要遠離‘通用’概念，聚焦於垂直。」
01大廠入局通用Agent創業項目打不過
今年以來，AI Agent之風同時在國外和國內颳起。
5月，微軟、谷歌相繼召開大會，AI Agent均成為兩家公司的重點。微軟CEO納德拉在大會上表示：「會讓Agent驅動更多微軟的應用程序。」谷歌CEO皮查伊則表示，Chrome瀏覽器、搜索及旗下AI大模型Gemini將推出AI Agent模式。
在國內，AI Agent也是被追逐的業界熱點。
首先推出AI Agent產品的是國內創業公司，這些項目聚焦於泛C通用領域。Manus於3月火爆全網，之後其母公司蝴蝶效應獲得了新一輪孖展，由硅谷VC benchmark領投7500萬美元。睿獸分析顯示，公司投後估值為5億美元。
圖源：Manus另一款通用Agent產品——Genspark，近期也獲得資本關注。該產品由前小度科技CEO景鯤和CTO朱凱華聯合制作，公司已於去年6月獲得藍馳創投6000萬美元種子輪投資，今年2月又獲得1億美元A輪投資，藍馳創投也是投資方之一，據稱公司投後估值漲到5.3億美元。
圖源：Genspark在此之後，多家更大型的公司在4月、5月密集發佈了通用Agent產品：
字節跳動推出釦子空間，可接入飛書雲文檔、電子表格、高德地圖等；百度推出通用Agent產品「心響」，可支持簡歷製作、行程規劃、數據分析等200多種任務；崑崙萬維（維權）推出Skywork超級智能體，可按照要求，生成專業文檔、Excel表格和PPT。
隨着國內大公司紛紛湧入通用Agent賽道，通用類AI Agent的創業項目，被國內投資人看衰。
金沙江創投創始合夥人朱嘯虎曾發多條朋友圈，看衰通用場景的AI Agent項目，看好垂直場景的AI Agent商業化潛力。明勢資本合夥人夏令就在播客中表示，距離AI大模型主航道太近的通用Agent創業有較大的失敗風險，相較而言，服務於精準人羣的垂直Agent纔是創業機會。
創業邦從多方了解到，在大廠紛紛入局的情況下，通用Agent創業項目的成功概率不被看好。
InAI Capital創始人竇玉梅解釋道：「通用Agent會面向規模龐大的普通消費羣體，需要更多資源支持，更適合已有算力資源和AI大模型底座的大公司。以崑崙萬維為例，它既是算力基礎設施公司，也是最早一批自研大模型的公司，進入通用類Agent應用賽道可能會具有競爭力。」
隨着國內大廠紛紛入局，通用Agent的創業機會將愈發縮小。並且，已有相對成熟通用Agent的創業項目，如蝴蝶效應的Manus，在沒有足夠算力儲備，也未自研大模型的情況下，若沒有持續密集的孖展支持，難以在國內市場取得業務突破。
目前，Manus和Genspark都把業務拓展重心放到海外市場。歐美用戶有較強的付費意願，對訂閱制接受度較高，可以驗證商業化潛力。Manus就宣稱最新孖展的款項將用於拓展服務至美國、日本和中東在內的其它市場。蝴蝶效應和阿里巴巴合作的中文版Manus至今處於開發階段而未公佈。
不過，通用Agent領域並非毫無機會。原圈科技CEO韓劍認為，使用頻度低的通用Agent產品，大廠做得更好。但是，如果創業者能找到使用頻度很高的通用場景，產品形成高用戶粘性，依舊有機會。
「類似於Plaud Note這一創業產品的思路可供參考。它可吸附於手機背面，具備拾音功能，搭載多種AI大模型，可面向會議、醫療、教學等各類場景，進行轉錄、紀要、腦圖生成等功能。由於用戶體驗很好，累計出貨量已超10萬台。」韓劍說。
02多家垂直Agent今年已獲億元級孖展
今年以來，國內已有多起關於垂直Agent的千萬元級和億元級孖展事件。
2025年2月，Liblib AI獲得來自渶策資本和順為資本共同領投的數億元A+輪投資。它的海外團隊製作的產品Lovart一度爆火。該產品專門面向設計師的工作場景，可一句話生成logo、海報、音樂、動畫、品牌套件等全套品牌視覺體系，質量被認為是專業級。
在此之前，明勢資本曾在2024年獨家投資了數億元A輪，天使輪由源碼資本和高榕創投投資。
用戶只需手動輸入一個簡單提示詞，Lovart就能在幾分鐘內生成一整套設計方案，而此前設計師需花一週時間。並且，和通用Agent相比，Lovart生成質量更高，所需時間更短。
2025年3月，Shulex獲得盛大資本和北極光創投投資的億元級A輪投資。該公司發佈一款面向跨境電商的客服Agent，Solvea。Solvea可替代人工客服，為跨境電商顧客處理退換貨、物流追蹤、投訴管理等。這是該公司的首次公開孖展。
根據公司描述，公司已服務百家跨境品牌，並且Solvea在客戶意圖識別和客服問題解決等方面表現較好，且能滿足跨境數據合規要求。
除上億元級別的孖展外，還有多起數千萬元級孖展。這些Agent創業公司主要面向面試招聘、醫療問診、市場營銷等垂類領域。例如，面向製造業場景Agent項目的智用開物在天使輪階段就獲數千萬元投資。
「即使大公司具備算力、資本等資源優勢，做通用Agent項目更易成功，但是通用Agent無法獲取衆多垂直場景的工作流和數據資源。一旦某一創業團隊在某垂類領域積累深厚，他們創造出的垂類Agent產品，在相同垂類場景下會更加好用。」未盡研究創始人周健工表示。
垂類資源賦能垂類Agent產品，這使得許多深耕垂類領域的SaaS公司，找到了新業務增長契機。「SaaS公司已有客戶基礎，懂客戶需求，在此基礎上研發垂類Agent，它的成功概率會比創立於AIGC時代的垂類Agent公司，要高。」周健工認為。
不過，也有業內人士認為過往的SaaS經驗會成為研發垂類Agent的絆腳石。
原圈科技是一家垂直於營銷領域的Agent創業公司。創始人韓劍於2017年開始聚焦於數字化營銷的創業，多年以來，公司一直專注於營銷SaaS領域，獲得靖亞資本、海納亞洲、常春藤資本的投資。
2024年，韓劍重新構建了一套AI Agent的軟件架構，並計劃用這套架構「喫掉」此前研發多年的營銷SaaS軟件，使得原本的SaaS軟件成為該Agent的工具集。目前公司過半的年營收，就來自於垂類Agent產品的銷售。
圖源：原圈科技「今天要做好垂類Agent，最好的選擇是把過去甩在一邊。如果過多思考過去，會讓我猶豫，而這種猶豫在徹底變革的AI時代是有害的。」韓劍說：「客戶案例、客戶數據等過往積累的優勢，都抵不過改變的態度來得關鍵。」
03垂直Agent終究會被通用Agent打敗？
生成式AI融入人們的工作生活越來越深。
2025年第一季度，微軟旗下的AI平台的使用量（Token數量）同比增長5倍，總額超過了100萬億。在國內，字節跳動旗下AI平台的使用量（Token數量）從2024年5月日均1200億，增長至2025年3月日均12.7萬億，一年不到增長100倍。
AI不僅持續融入日常生活，而且計算成本也正快速下降。「AI計算成本每年下降到原來的五分之二左右，並且Agent能力會隨大模型迭代和智能體框架創新而不斷變好。成本下降和性能提升疊加起來，再加上Agent在token消耗上的指數提升，未來Agent賽道的想象空間非常大。」一支菸花創始人皮皮認為。皮皮是一位AI虛擬人創業者。
在如此富有想象空間的市場中，垂類Agent所構築的「護城河」，可能在長期會受到通用Agent不斷增強的AI泛化能力的威脅。
東吳證券研報認為，雖然垂直Agent憑藉其深度領域知識和定製化能力在短期內具有發展空間，但是通用Agent的泛化浪潮對垂直Agent構成了長期且顯著的威脅。
不過，韓劍認為未來並非一定會如此演變。「AI強化學習已是如今AI應用的主流技術範式，通用Agent難以做好某一垂直領域的強化學習，所以它的生成結果比不上垂類Agent。就像目前AI大模型無論通過何種方式訓練，在圍棋領域也無法打敗Alpha Zero，因為Alpha Zero是運用全球頂尖圍棋選手數據，並迭代出一套專門用於圍棋領域的算法而成的。」
周健工則認為，不論通用Agent攻入垂直領域，還是垂直Agent進入通用範疇，都有機會。「通用和垂直的邊界是不斷動態變化的。正如紅杉資本所言，現在用戶需要的是結果，而非工具。但凡能提供最好結果，用戶不會在意這一結果是通用Agent或是垂直Agent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