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廣告業務的新變化,從小紅書的變動説起

藍鯨財經
08/16

文/刀客doc

8月12日,刀客Doc獲悉,小紅書公司將組建大商業板塊,柯南擔任總負責人,和之恆共同組成領導班子。小紅書的商業化廣告、交易業務的組織設置將不會發生變化,仍將是一級部門。

如果把視線拉遠,就會發現小紅書的這輪調整,是互聯網平臺商業化組織變革浪潮中的一個註腳。

今年以來,一個有意思的共振正在全球廣告平臺間悄然發生:營銷端和交易端,正在以不同方式加速合流。

1月份,谷歌進行了一次並不高調但值得關注的人事調整。

廣告業務副總裁維迪亞·斯里尼瓦桑(Vidhya·Srinivasan)升任廣告與商務副總裁,向谷歌知識與信息高級副總裁尼克福克斯彙報,Google Shopping和支付業務劃入其職權範圍。這背後,其實是谷歌在重新梳理廣告和交易的關係——廣告不只是賣曝光的位置,也得能連接帶貨、完成支付。

今年3月,抖音將巨量千川從巨量引擎劃歸至抖音電商,巨量本地推則併入抖音生活服務,同樣是從流量部門走向交易主航道的組織對齊。

類似組織上的合流趨勢不是新現象。2020年,林璟驊兼任廣告營銷服務線負責人和智慧零售戰略合作部負責人。2023年11月,王劍偉出任快手電商事業部負責人,兼任商業化事業部負責人。

如果說谷歌、騰訊是站在廣告業務的主導視角去整合零售和支付,那麼抖音則是從交易出發,把一部分廣告業務吸收進整個交易鏈條。

簡單說,就是一個是“廣告+”,一個是“交易+”,路徑不同,但最終都指向更緊密的整合。

那麼問題來了——誰來主導這場整合?

在國內內容平臺與社區平臺的組織架構中,由公司核心高管主導商業化幾乎已成一個傳統,他們統領交易和增長的整體方向。

抖音的張利東、快手的王劍偉、B站的李旎、小紅書的柯南,他們都是這個角色

這些平臺共同點是:既有前鏈路的內容分發,也能握住後鏈路的交易轉化。這讓他們得以將廣告、內容、電商、流量系統放進一個盤子裏,統一調度。

廣告和交易之間那條原本涇渭分明的界線,正在消失。

組織層面在整合,管理人權重也更高了,這背後指向一個變化——廣告業務在平臺的地位也在悄悄位移。

在以往大廠的增長飛輪裏,客增團隊負責拉新,主端負責促活,通過優化體驗增加留存;商業化負責流量變現。很多大廠從營收角度看,其實是一個B2B公司,變現主要依賴企業的廣告費。

更進一步講,站在廣告業務視角,流量就是礦,商業化部門的責任是挖礦和煉礦:將流量精準切割、優化提純,最終的流量純度越高,就能以更高溢價,兜售廣告主。

在廣告爲先的策略下,有些平臺的流量閥門掌握在商業化負責人手裏,爲了保持廣告營收的高增長,平臺流量裏的ad load開到最大,用戶體驗的底線是不觸發大規模用戶反感。

早些年,國內某些做搜索的幾個大廠就是這麼幹的。

後來的抖音看透了一件事情,流量可以不是礦,廣告也不應該是平臺商業化的終點。廣告應該嵌入到整個商業鏈條的交易系統。我個人以爲,這種轉向也是抖音得以在短時間內迅速做大商業化規模的根本原因。

抖音不把流量當成一堆可售的廣告位,而是當成客戶生意的起點。2020年那會兒,它把自己的商業化平臺命名爲“巨量引擎”——“巨量”是流量,“引擎”是效率,背後說的就是流量和轉化。

商業化的slogan是“激發生意新可能”。是不是聽起來似曾相識?阿里巴巴的標語是: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

當時一個商業雜誌的主編私下跟我吐槽,說巨量的標語有些low,品牌主應該不買單。而後來的結果來看,主編可能經常混跡高端圈層的原因,自己已經陷入了信息的繭房裏,格局還是小了。

當時的抖音廣告業務雖然也是聚焦前鏈路的流量變現,但是戰略上已經在對標阿里了。

廣告從單純賣流量,到成爲生意的引擎。這是目前內容平臺和社區都在講的故事。

故事不同,指揮棒也就變了。

廣告一直是平臺最重要的現金流,頂在最前線,負責拉預算、跑收入。但在“交易閉環”成爲平臺長期戰略的背景下,它的角色也被重新定義:

廣告從“目標”變成了“工具”,不再是一個獨立的營收系統,而是被嵌入整個經營流程,成爲生意鏈條上的前置變量。

我們從需求端看這個變化,會發現一個更底層的原因是,廣告主自身的預算邏輯已經變化了。

聯合利華在去年的時候設立了首席增長與營銷官(Chief Growth&MarketingOfficer)職位,直接跟CEO彙報。在其公佈的增長行動規劃中,提到了要“Focus incremental investment on bigger multi-channel platforms,including digital。”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新增的營銷預算不會撒在零碎的小渠道里了,要押在那些能全鏈路、跨觸點放大的大平臺上,尤其是數字平臺。

這對當前企業的市場營銷架構是有挑戰的——過去的模式裏,品牌部盯的是廣告費,或者叫品牌宣傳費,銷售部握着促銷和渠道費用,電商部也有自己的站內投流預算,彼此之間目標、口徑、KPI都不一樣。

現在如果要押在“大平臺全鏈路”上,就必須讓這些預算在一個增長框架下調配,所有的預算費用有一個核心的目標指向,儘可能地不再各自爲政。

在這種預算觀念的演化下,營銷平臺再維持“廣告vs電商”的部門牆,已經顯得滯後。

當然,需求端的預算合流是組織變革的拉力,那麼推力就來自用戶端消費路徑的變化。

注意力稀缺、時間碎片化,消費決策越來越多地前置在廣告信息流裏,而不只是搜索框。消費決策鏈路在變短、變快,當用戶在短視頻上多停留幾秒、點開評論區,平臺就會判斷他“可能想買”,並迅速把交易入口嵌入內容,把轉化鏈路壓縮。

所見即所得的邏輯讓廣告和交易,從兩段節點變成同步動作。這正是內容平臺這些年努力推進的閉環邏輯。

決策鏈路的“短平快”帶來的一個直接變化就是用戶信任結構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用戶信任是首先基於品牌信任,或者說品牌是最重要的影響變量。不管是在線下商超,還是傳統貨架電商,用戶買東西之前,肯定要考慮品牌是不是聽過、是不是“知名”產品,再去選購這個產品。

那是一種靠時間堆起來的信任,靠廣告、包裝和貨架位置建立的認知。

但現在,用戶做決策的時間被極限壓縮之後,傳統的品牌背書來不及發揮作用,取而代之的,是內容本身的說服力——董宇輝的背書能讓一個小品牌賣爆、某個超頭主播能讓一個白牌變成品牌。

用戶信任的錨點,從Logo換成了人臉,從品牌轉向了IP。

當然,我不是說品牌已經全然無用了,它依然重要,非常重要。

只不過今天的用戶信任結構已經不同了,品牌不再是唯一的變量。甚至渠道對用戶的影響力也開始超越品牌,比如山姆會員店、胖東來、京東等等,它們不只是單純的售賣平臺,也成爲了一種信任的背書。

內容的說服力、人物IP的影響力、渠道的背書的口碑效應,和品牌一起構成了一個更復雜的信任結構。

用戶在下單之前,不再只是依賴一個熟悉的logo,當主播在直播間說“我家裏也在用”,當用戶看到一條帶圖曬單的評論,信任就在這條鏈路上開始重建了。

信任,被解構了,也被重構了,我暫且稱這種信任叫爲“臨場信任”。

這個臨場信任,不能簡單理解爲消費衝動。

衝動消費通常指用戶被情緒驅動,而“臨場信任”建立在局部信息完整、場景可信、內容細節豐富的基礎上的理性的快速決策。比如,一篇“坐飛機不幹的身體乳”內容,它提供了充足的使用場景、語境氛圍和“像我一樣的用戶”的驗證,這些加起來構成了可信度,而不是盲目。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平臺要做閉環:就是爲了抓住這一下的信任,用信任撬動當場的成交。

這對平臺提出了更高要求——不僅是組織上的整合,更是系統能力的協同。

廣告系統不再只看曝光和點擊,而是對齊GMV指標;交易系統也不再只是履約端口,而要在上游就接住意圖。

這個趨勢並不是所有平臺都有條件做。

它要求站內交易鏈路足夠完整、內容場景足夠強、供給側可以隨時響應、基礎設施能提供“準免摩擦”的體驗。所以真正把廣告與交易合流做下去的,都是“強內容+強交易”的平臺:抖音、快手、小紅書、B站

過去十年,廣告是內容平臺最確定的商業模式,至今也是現金流的最大引擎。

但當廣告開始從變現的終點變成經營的起點,成爲撬動增長、加速交易的“前置變量”,意味着它的衡量方式、組織依附、業務協同都在被重新書寫。

未來廣告業務部門要回答的問題不再是“怎麼流量賣出去”,而是“怎麼把客戶生意接進來”;不再是“投放效果如何”,而是“生意的經營如何”。

這也要求平臺從“賣流量”走向“做經營”,從“變現團隊”走向“增長中樞”。

不過,這樣的轉型並不輕鬆。組織如何打通,系統如何協同,人才如何適配,每個平臺都有自己的路徑與難題。

廣告還是不是一個關鍵角色,這個問題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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