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投資者網》蔡俊
近期，又有醫藥上市公司的實控人陷入漩渦。
事件的主角為北大醫藥董事長徐晰人，實際上今年以來有多個同行實控人被採取留置措施或者處罰。
一方面，醫藥行業的反腐高壓態勢仍在持續，各省份調查醫療機構招投標進入深水區。另一方面，醫藥企業也是近年來資本交易的重點標的，一定程度上容易產生各種故事。
但無論如何，醫藥行業在一輪輪的政策與資本事件中完成深刻變革，行業在深度洗牌中將迎來蛻變。
資本的身影與行業洗牌
10月，北大醫藥公告稱，董事長、總裁徐晰人被刑事拘留，正在配合相關部門調查，暫時無法正常履職；內部對相關工作進行妥善安排，控制權未發生變化，董事會運作、財務及生產經營管理情況正常。
2024年底，徐晰人通過收購獲得北大醫藥控股權，截至目前間接持股22.22%。但該企業的內部動盪，始終未平息。生於1979年的徐晰人，之前歷任渣打銀行上海浦西支行浙江業務部主任，現任新優勢產業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
今年2月，北大醫藥完成董事會換屆，5名董事被更換。4月和7月，徐晰人分別接任董事長、總裁，集要職於一身。8月，公司公告經過實控人變更後，北京大學已不再為公司實際控制人，雙方已無股權關係。
因此，徐晰人對企業「去北大化」的關鍵階段被刑拘，後續效應可能還會發酵。一方面，北大醫藥的管理層是否會有所調整。另一方面，企業能否最終完全「去北大化」，又撲朔迷離。
事已至此，北大醫藥的命運可謂多舛。2020年，該企業原控股股東方正集團因自身問題導致破產重整，隨後平安系入主。2024年，平安系調整戰略剝離非核心資產，聚焦保險主業與醫療科技融合的新賽道，徐晰人成為北大醫藥的新實控人。
資本市場的故事就是這麼豐富多彩。除了北大醫藥，今年以來還有不少醫藥上市公司的實控人陷入漩渦。
早前，金城醫藥公告，實控人、董事長趙葉青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違法違規行為，被證監會下發《行政處罰事先告知書》，並處罰款。無獨有偶，永安藥業和三博腦科的實控人陳勇、張陽被留置，後均解除留置措施。
可以看到，上市公司實控人被調查或處罰的背後，資本運作或多或少出現。一方面，生物製藥作為政策鼓勵的新興產業，容易吸引各路資本彙集。另一方面，那些經營欠佳的上市公司，也更容易被收購。由此，近期出現多家醫藥上市公司被擺上交易「牌桌」。
10月，亞太藥業宣佈控股股東富邦集團及一致行動人與星浩控股及一致行動人簽署《股份轉讓協議》，星浩控股方面將合計16億元成為新實控人。
同期，多瑞醫藥原控股方與自然人王慶太、崔子浩、曹曉兵（三人為一致行動人）協議，受讓方將以合計7.59億元拿下控股權。變更大戲，還未結束。盟科藥業召開臨時股東大會，表決通過海鯨藥業以定增方式成為該企業的實控人，金額10.33億元。
上市公司控制權迭更的本質，既是中小藥企在政策與市場雙重壓力下的生存抉擇，也是產業資本重新配置資源的必然結果。核心邏輯上，都在昭示行業正深度洗牌。
反腐持續深水區
推動洗牌，也是近年來多家醫藥企業實控人被調查的動因，還是處於政策風口的醫藥行業仍在反腐深水區。
就在10月底，湖南省紀委監委公佈15個違規插手醫院工程和藥品設備招標採購的典型案例，時間線從2007年至2024年。從披露詳情看，涉事人員主要違規插手招標採購。
湖南的通報揭開了醫院招投標的冰山一角。舊的規則，根據「預算—招標—採購」流程開展，期間或容易滋生違規行為。在此影響下，浙江省就明確鼓勵400萬元以上的採購實施「帶量集中採購」。因此，市場認為「集採」或成為醫療設備採購的主流。
換言之，基於高壓反腐和新制度的構建，任何企業既往的涉嫌行賄都可能被相關機構從嚴查處。市場也猜測，2023年以來多家上市公司的實控人被留置，是否也牽涉其中。
這份留置名單，包括衛寧健康周煒、賽倫生物範志和、沃華醫藥趙炳賢、華廈眼科蘇慶燦、陽普醫療鄧冠華、老百姓謝子龍、大理藥業楊君祥、天新藥業許江南。截至目前，這些人已解除留置措施。
無論如何，相關事件一定程度上對企業的經營產生影響。以衛寧健康為例，2024年營收27.82億元，同比下降12.05%，扣非淨利潤1.24億元，同比下降62.66%。今年前三季度，該企業營收12.96億元，同比下降32.27%；其中，醫療衛生信息化業務11.91億元，同比下降 25.71%。
實際上，衛寧健康既往的盈利模式正是不斷競標、中標醫院的信息化項目。在新的招投標體系更迭下，過去經驗能否讓企業適應，甚至實現轉型，還有待觀察。
而那些盈利模式不走招投標路徑的企業，比如老百姓，業績也在承壓。今年前三季度，老百姓營收160.7億元，同比下降1%，歸母淨利潤5.29億元，同比下降16.11%。
一方面，連鎖藥店可能已走出跑馬圈地的模式，精細化運營成為新趨勢。另一方面，醫保基金反腐讓連鎖藥店的經營更加規範。今年，相關部門在全國部署應用藥品追溯碼打擊藥品領域欺詐騙保和違法違規問題專項行動，甘肅等地藥房被查到斂卡套刷、倒賣醫保藥品騙取醫保基金等行為。
因此，醫療行業的反腐持續深化，對整個市場乃至各領域的發展都產生深遠影響。無論過去依賴哪種盈利模式，如今都會重新思考自身發展路徑。表面上，各家上市公司實控人發生的事件，或對自家企業造成影響。但內核裏，這是整個行業的一次深刻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