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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基金報
原標題:獨家專訪!全球超長線成長股捕手Baillie Gifford,最新發聲
【導讀】Baillie Gifford Lorna Kennedy:「今年是疫情後最忙的一年」,在愛丁堡、上海間頻繁飛行以捕捉中國最新機遇
日前, 全球超長線投資機構柏基(Baillie Gifford)合夥人、亞洲地區業務負責人Lorna Kennedy 在上海接受本報獨家專訪時表示,柏基致力於長期深耕中國,持續在中國挖掘優質成長企業,同時深化與不同客戶之間的合作,在管理規模和客戶多樣性上實現多元發展。這是長期事業,柏基對此非常堅定。她表示,對中國公司的研究不侷限於中國辦公室,柏基自1999年開始投資中國。目前,上海和愛丁堡總部雙向聯動的研究機制為投資佈局提供了深入本地又着眼全球的投資視野。
「今年是疫情後最忙的一年,總部已有超過10位投資人士來到中國,年底前還會有更多訪問。這種愛丁堡與上海雙向互動的研究生態,讓我們得以保持對中國發展的敏銳洞察。」
柏基始終對中國維持積極的看法,持續尋找不同領域的機會。
談及人工智能在投資中的應用,Lorna Kennedy表示,AI無法替代人對未來的樂觀與想象力。目前,AI能力的邊界還不足以預測一家企業5到10年後的發展空間。主動管理的投資人能夠帶來的是對未來上漲潛力的判斷能力。

Lorna Kennedy於2000年加入Baillie Gifford,並於2022年成為柏基合夥人。她目前負責柏基亞洲地區的業務,包括新加坡、澳大利亞及中國。在此之前,Lorna Kennedy曾負責柏基英國地區金融機構的業務,作為客戶部門的董事,加入柏基前,她亦曾在蘇格蘭FairAegon資產管理公司工作。Lorna Kennedy擁有愛丁堡大學政治學榮譽學位。
致力於將全球優秀成長型企業帶給中國投資者
中國基金報:在中國展業近六年,關於中國投資者你學到什麼?
Lorna Kennedy:中國投資者在選擇海外投資管理人時,整體風險偏好有所不同。本地投資者在中國市場或許願意承擔風險,樂意持有A股,因為這是他們熟悉的企業。在投資由海外管理人管理的全球股票時,他們或許會更加緊張或猶豫。全球股票投資組合中的企業對他們來說相對陌生,所以「看起來」風險更高。
投資者剛開始考慮與海外管理人合作,他們或許會先從固定收益類產品入手,隨後逐步轉向多資產配置產品,沿着風險曲線逐級往上。我們需要向他們介紹全球股票的增長潛力,希望其能夠成為投資組合的一部分。
理解資產配置的客戶,可能更認可海外股票產品、願意長期持有。然而,對於很多客戶來說,多元化投資的理念尚在建立過程中。柏基產品針對某一類增長型資產,我們會告訴投資者,在選擇我們之前,仍然要做好功課。我們當然希望成為投資組合的關鍵組成部分。但對於波動性有要求的客戶而言,柏基的產品應是他們組合中與其他資產共同存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目前,我們主要面向專業投資者。這類投資者瞭解我們的投資方法,也認可成長型股票在整個資產配置組合中的重要意義。我們非常強調長期主義,在公司經營和中國業務的發展上也同樣如此。我們堅持以長期視角深耕本地市場,持續建立聲譽,與合適的資金端建立聯繫,推動業務穩健增長。
中國基金報:你們在上海已經超過五年,未來規劃是什麼?
Lorna Kennedy:相較於百年發展歷程,這六年非常短。我們的策略是耐心和長期主義。目前已與主要銀行及主權機構建立合作關係,會繼續深化機構客戶合作。我們希望持續擴大業務規模,在客戶與投資兩端都取得成果。一方面,在管理規模和客戶多樣性上不斷成長;另一方面,持續在中國發現優質成長企業,並將洞察反饋給愛丁堡總部的同事。
這是一項長期事業,我們非常堅定。
買入中國公司的根本原因是它們足夠優秀,具有全球競爭力
中國基金報:中國的創新與西方的創新有何不同?
Lorna Kennedy:談到創新,我們始終保持開放心態。以往西方世界常認為創新主要來自美國,比如英偉達或大型AI模型。但中國如今同樣在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取得領先成果,而且成本更具優勢。Baillie Gifford總共有174位投資人員,其中100多人在研究中會覆蓋中國公司,同時我們在上海還有8位專門研究中國市場的投研人員,他們不斷將一線信息傳回愛丁堡。這讓我們更容易接觸到許多其他全球管理人可能錯過的新興公司。
比如,地平線機器人就是上海團隊最先啓動研究的標的之一,本地團隊洞察到這一投資機會,並將其引薦給我們的全球組合。我們與中國的公司管理層保持良好溝通。今年更是疫情後最忙的一年,總部已有超過10位投資人士來到中國,年底前還會有更多訪問。這種愛丁堡與上海雙向互動的研究生態,讓我們持續保持對中國新發展的敏銳洞察。彼此面對面交流,非常有助於激發靈感與合作,希望所有與會者都能在互動中取得成功,同時產生有利於本地與全球投資組合的好點子。
中國基金報:全球投資者常誤解中國,認為中國難以產生真正原創性。你怎麼看這種誤解?
Lorna Kennedy:確實,在中國,自上而下的政策導向非常重要,企業需要在方向上與監管和國家戰略保持一致,才能走得更穩。全球投資者曾因行業變化而受到傷害,因此方向一致很重要。但這不代表中國不存在自下而上的創新。 例如,DeepSeek來自一家民營企業,它在自身戰略和資本運用上具有一定自主權。外界有時忽略了中國經濟體制的複雜性,上層方向與民間創新可以並行存在。國家對自主創新的推動,也會催生新的技術突破。尤其在過去幾年,全球投資者大多對中國創新悲觀,而我們始終保持長期積極的態度。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我們保持開放思維,持續尋找不同領域的機會。
中國基金報:十多年前,你們押注中國互聯網公司並取得巨大成功,如今市場討論更多轉向所謂「硬科技」。這是否要求投資人具備不同能力,比如理解醫藥、半導體等技術?
Lorna Kennedy:在柏基我們是「通才」型投資者。我們不會,也不認為自己會成為比專業領域人士更懂生物技術或其他專業領域的技術專家。我們擅長的是理解企業及其商業邏輯,並結合過往研究經驗和全球視野做出判斷。如果能夠理解產業機會,並評估公司能否執行好,包括管理團隊與財務狀況,我們就認為具備投資基礎。因此不需要具備某一領域的專家級知識才能投資。
中國基金報:許多投資者因過去在消費品等成熟行業成功,而往往難以接受新科技類企業的高估值,錯過投資機會。過去的成功反而成為束縛。你們如何避免被過去成功所限制,繼續在下一輪創新中保持領先?
Lorna Kennedy:這可能正是我們的優勢所在,我們始終在思考下一階段增長來自何處。以長期全球增長策略為例,該策略執行二十多年,組合結構已與當初完全不同。我們在中國的投資也是如此,增長驅動力在變化。我們從單個公司出發,尋找未來最具成長性的企業。如果寧德時代在電池領域是全球領先,那它是一家中國企業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它能否在全球範圍內勝出。
我們關注未來五到十年的增長引擎,包括互聯網平臺、動力電池、AI芯片、自主駕駛及其他新興領域。中國存在大量具有全球競爭力的公司,我們買入它們不是因為它們在中國,而是因為它們足夠優秀。
投研決策機制保證年輕人擁有平等的話語權
中國基金報:如何避免被傳統估值方法所限制?
Lorna Kennedy:估值是整體分析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如何與市場形成認知差異。如果市場已經完全反映樂觀預期,我們很難從中獲得收益提升,可能就不會持有。某些公司當前估值看起來較高,但如果展望五年後仍具高成長性,那就是可以接受的。若只看靜態的估值或短期的12個月,自然會覺得難以承受。
作為全球投資者,跨市場類比同樣是優勢。例如在研究泡泡瑪特時,我們會自然地拿它與迪士尼等成熟IP模式進行比較。這種全球視角幫助判斷中國企業的潛在路徑與成功可能性。
中國基金報:你剛纔提到關注新公司,那麼,在投資決策過程中,如何確保年輕的投資人或分析師能夠發聲?他們往往更關注新興事物,也更容易接受新思維。你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Lorna Kennedy:我們在團隊構建方面會特別花心思。以我們的長期全球增長團隊為例,目前團隊中有四位決策者。其中一位從策略設立之初就一直在負責,已有近三十年經驗,資歷非常深。還有一位成員稍年輕些,但同樣在團隊中任職多年,在公司工作了約24年。此外,我們還有兩位更年輕的基金經理、分析師,其中一位是人工智能領域的專家,充滿熱情與幹勁。
團隊結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我們希望每個人都能將自己的專業興趣帶入投資組合。比如,在公司已超過25年的基金經理,他對一些新興科技的貼近程度,或許不如年輕分析師或投資經理,因此我們會刻意形成代際互補。
中國基金報:從討論機制上,如何保證年輕成員不會因資深同事的資歷而被嚇住或意見被忽略?
Lorna Kennedy:投票權完全平等,沒有人有一票否決權。即便Mark是該策略的發起者,他的投票權仍與其他三位完全相同。如果在四位決策者中只有一位投讚成票,相應的持倉規模也會反映其確信度。
這也體現了我們的文化。我們鼓勵即便是非常年輕的分析師提出觀點,並認真傾聽。還有一點非常重要:一旦個股被買入進入組合,它就屬於整個團隊,而不是某個人。不存在某隻股票成功了就歸功於誰,或者表現不佳就怪罪誰。組合是團隊的共同成果。
機器人無法替代人對未來的樂觀和想象力
中國基金報:對於長線投資者來說,哪一部分工作是人工智能不能取代的?
Lorna Kennedy:AI可以加速研究效率,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我們在愛丁堡的同事會與AI「辯論」,讓它給出反向觀點,以檢驗投資假設。AI在這方面確實是有用的。
但AI無法替代的一點是,對未來的樂觀與想象力。它目前能力的邊界還不足以預測一家企業五到十年後的發展空間。我們能夠帶來的是這種對未來上漲潛力的判斷能力。
另外,我們強調長期視角和耐心。AI更傾向於對過去的量化數據做出快速反應,例如銷售或股價變化,而我們會回到一家企業的基本面,決定是否繼續持有。長期持有的紀律是最關鍵的。例如我們持有亞馬遜超過20年,回報超過100倍。如果只看數據,2005年我們可能就應賣出。但當時亞馬遜宣佈推出Prime免費配送後,股價曾下跌35%,我們依然堅持。事實證明這是正確的選擇。我認為僅靠AI或量化模型很難做出這樣的決策。
投資不僅是處理數據和進行邏輯分析。長期投資必須基於基本面、行業趨勢、管理層判斷等因素,而對人的判斷無法完全量化。AI或許能幫助識別下行風險,但想象一家企業最樂觀的發展路徑,並為其分配正確概率,這對AI來說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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