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馬智行和文遠知行來說，2025年11月6日是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兩家公司的股票同時在香港聯交所主板買賣，結果兩家企業均開局受挫。

圖源： 同花順 截圖

據同花順顯示，截至早間收盤，文遠知行股價來到23.46港元每股，下跌13.43%，市值240.84億港元。小馬智行股價來到120.6港元每股，下跌13.24%，市值522.85億港元。據悉，兩家企業股價跳水均與美股市場連續下跌有關。

而關於兩家公司的過往也非常有戲劇性，從師出同門發展到恩怨局，有那麼一絲令狐沖與林平之的味道。

兩家企業「師出同門」

小馬智行與文遠知行的發展軌跡是高度相似的，二者均脫胎於百度自動駕駛核心團隊。

小馬智行成立於2016年，聯合創始人樓天城、彭軍曾分別是百度智能輔助駕駛部門最年輕的T10工程師和首席架構師。彭軍，本科畢業於清華大學，並於斯坦福大學取得博士學位。2005年加入谷歌擔任軟件工程師，七年後加入百度，並於2015年擔任百度自動駕駛事業部首席架構師，也是國內最早帶隊做無人駕駛的企業管理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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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天城的背景更顯「傳奇」，清華姚班出身的85後，師從圖靈獎得主姚期智院士，曾是谷歌無人車項目（Waymo前身）的團隊成員，被稱為中國編程界「教主級」的人物。這樣的履歷組合，註定讓小馬智行一開始就自帶「頂尖技術+頂級資源」的光環。

文遠知行則成立於2017年，其創始人韓旭的履歷本身就是一張「技術王牌」，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 計算機 工程博士，密蘇里大學終身教授，並於2014年加入百度美國研究院擔任自動駕駛事業部首席科學家。

文遠知行最初脫離「百度系」時，甚至引來了前司的追堵。2017年12月，百度以「侵犯商業祕密」為由，將另一位創始人王勁及景馳科技（現名文遠知行）告上法庭。

據「卡尤加湖南岸」表示，由於景馳科技當時正處於關鍵的A輪孖展階段，或許是擔心影響景馳孖展節奏和未來發展，董事會於2018年2月解僱了王勁，並宣佈加入百度Apollo平臺，並在2018年10月改名為文遠知行。百度同步撤銷了對景馳科技的訴訟，但對王勁的訴訟則持續拉扯到了2020年。

圖源：卡尤加湖南岸

早期，小馬智行與文遠知行的發展節奏是非常像的，雙方都聚焦L4級自動駕駛技術，推進Robotaxi（自動駕駛出租車）商業化試點。

2021年9月9日，文遠知行率先與 江鈴汽車 、中通 快遞 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推出了中國首款L4級自動駕駛純電動輕客Robovan。緊接着2022年1月小馬智行推出了第六代L4自動駕駛軟硬件系統，搭載於豐田賽那車輛平臺。

兩家企業也先後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佈局，慢慢拓展到更多的城市。2024年第四季度，兩家企業較勁一般先後登陸納斯達克，上市首日文遠知行市值44.91億美元，小馬智行則是41.88億美元，可以說是斗的旗鼓相當。二者隱隱有着爭奪「全球Robotaxi第一股」的趨勢，但整體上還算相安無事。

二者的分水嶺出現在了2025年4月23日，小馬智行公佈了第七代車規級自動駕駛軟硬件系統方案，稱自動駕駛套件總成本較前代下降70%，當天小馬股價漲幅達30.53%。而文遠知行因2024年公司收入承壓且虧損持續擴大，股價開始持續承壓下行。

從較勁到開撕，小馬智行「棋勝一招」?

小馬智行與文遠知行的暗中較勁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又都處於衝刺港股的關鍵時刻。而文遠知行率先對「同門師兄」發難。

就在2025年10月31日，文遠知行的首席財務官（CFO）李璇還在分析師社羣發佈長文，公開駁斥小馬智行在香港投資人路演材料中對文遠知行的多項不實指控。

圖源：CFO職業圈

李璇指出，小馬智行稱「文遠知行僅在北京運營」系誤導投資者，事實上文遠知行已在北京、廣州及中東等地開展商業化Robotaxi運營，並擁有超700輛Robotaxi車隊和2200多天的公共運營記錄。

李璇還強調，所謂文遠「無實際運營單量」為捏造信息，公司已持續提供純無人服務。此次回應旨在澄清事實，維護企業聲譽。

對於這一指控，「中國證券報」向小馬智行方面進行了求證，得到的答覆是：鑑於靜默期，不予回應。

這已經不是兩家企業第一次「開撕」了。

2025年6月，小馬智行CTO樓天城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公開表示：「在L4自動駕駛領域，目前Waymo、小馬智行、百度已達到上牌桌狀態，（其他公司）已經落後兩年半時間。」

言外之意很明顯，文遠知行已經處於落後陣營。該言論一出迅速引發文遠知行CFO李璇在朋友圈的回懟：「好奇一個撞車到美國牌照被吊銷、在北京撞馬路牙子到起火的公司，怎麼好意思去diss車隊數量遠比它大、落地比它多得多的公司？」

當然，因多條業務線重疊，文遠知行與小馬智行間的競爭只會越來越激烈，如今的小摩擦興許只是開胃菜而已。

從如今財務數據的情況來看，文遠知行顯然處於了落後的地位。截至發文前，小馬智行在美股的市值為62.61億美元，而文遠知行的市值來到了27.87億美元，不足小馬智行的一半。

圖源：同花順截圖

兩家的形勢，也可以在財報中一探究竟，從營收與利潤來看，二者走勢相差不算多。上半年，小馬智行總營收2.54億元，同比增長43.3%，淨虧損約6.53億元，同比擴大75.1%。公司對此的解釋是，虧損擴大源於第七代Robotaxi量產項目的設備投入與人員薪酬增加。

文遠知行則在上半年總營收1.272億元，同比增長60.8%，調整後淨虧損5.95億元，同比大增88.3%，主要受研發與行政費用的剛性支出影響。

據「商業黑板報」表示，從這幾個關鍵指標來看，兩者仍是燒錢衝技術，搶市場的階段。可以看出，兩家公司都需要資金投入，在港股孖展肯定迫切，這能夠帶來全面商業化衝刺的糧草。

回望2025年，Robotaxi正迎來規模化商業運營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從實際運營數據看，頭部企業已經初具規模。而小馬智行與文遠知行在發展策略上也開始有了區別。

據「銠財」分析，小馬智行將發展重點放在中國四大一線城市，成為唯一一家囊括全部六類可獲取自動駕駛出租車許可證的企業。同時，小馬智行也在積極拓展海外，業務已進入盧森堡、韓國、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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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遠知行則選擇「海外優先」的差異化路徑，重點佈局在自動駕駛運營具備經濟與運營雙重優勢的地區，特別是歐洲和中東市場。這些地區技術接受度高，性價比優勢明顯，成為其推進自動駕駛出租車服務的理想選擇。

憑藉精準的海外佈局，文遠知行已在多個市場取得領先地位。在新加坡，文遠知行是唯一同時擁有自動駕駛出租車和小巴運營資格的企業；在阿聯酋，L4自動駕駛部署進度領先第二名兩年以上；在沙特阿拉伯，實施進度也領先對手約兩年。

整體而言，這場關於智能出行的較量，才啱啱開始。小馬智行與文遠知行都是自動駕駛賽道的佼佼者，如今又在港股同臺競技，既是資本對他們的認可，也是對兩家企業的全面檢驗。在這場重塑未來出行格局的競速中，技術迭代的速度、成本控制的精度、場景落地的廣度都將成為核心競爭力，而企業的每一次「落子」，都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