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亿美元并购风暴,制药巨头狂砸CNS赛道的背后

环球老虎财经app
13 Jul

2021至2025年间,制药巨头在中枢神经系统(CNS)领域掀起史无前例的并购风暴,超700亿美元的资本注入,让这个曾被视为“研发黑洞”的领域重焕生机。

强生、BMS、辉瑞及艾伯维等行业巨头,均成为此轮并购热潮的头部参与者。其中,百亿美元级的超级并购就达3起,这一规模已超越自身免疫疾病,仅次于肿瘤,昭示着CNS的战略地位正在被重新定义。

CNS领域并购交易TOP10

来源:医药魔方NextPharma数据库来源:医药魔方NextPharma数据库

为何重仓押注CNS?

作为制药行业的风向标,巨头们为何会重仓押注CNS?要知道,长期以来,CNS领域因血脑屏障的天然阻碍、发病机制的复杂难明、研发的高失败风险,一度让资本投入趋于谨慎。而这场700亿美元并购风暴的背后,却隐藏着三重关键动因。

第一重动因源于大型制药公司在核心产品“专利悬崖”压力下的资产储备焦虑。

“超级重磅炸弹”对制药巨头的收入体量至关重要——它能改写企业在全球医药版图中的位置,甚至重塑整个行业格局。然而,巨头们在未来5年有大量重磅药品的专利保护和市场独占即将到期,面临着巨大的收入萎缩风险,以BMS为例,其接近90%的产品(包括抗凝药Eliquis和肿瘤药Opdivo)将在2025-2030年间失去市场独占权。

填补支柱产品专利到期后的收入缺口,已成为制药巨头的迫切需求。它们正在加速布局能够接棒的下一代重磅产品,积极在肿瘤、肥胖、自免及CNS等领域挖掘潜力资产,也是因为这些市场的容量足以容纳多款重磅炸弹。

而全球CNS患者基数庞大,且多数疾病缺乏根治手段,患者需长期乃至终身用药,需求刚性极强;更关键的是,当前CNS在研管线与上市品种数量,远少于肿瘤、自免等主流疾病领域,留下了巨大的市场空白,这也让其成为了制药巨头布局的重点领域。

第二重动因则来自于CNS市场复苏和长期商业回报带来的吸引力。

当前,CNS药物正在超越传统的多巴胺与5-羟色胺受体靶向模式,向更多元的治疗生态演进,多种突破性疗法正在推动这一领域迎来商业复兴。罗氏的Ocrevus(奥瑞利珠单抗)与诺华的Kesimpta(奥法妥木单抗)这两款靶向CD20的单克隆抗体正是这一转变的代表。

2024年,Ocrevus销售额突破76亿美元,成为CNS领域最畅销药物;同期Kesimpta销售额亦突破32亿美元,且还在以49%的增速持续攀升。CD20单抗在多发性硬化症(MS)中的巨大成功,为CNS领域开辟了一个高增长且商业化成熟的黄金赛道。

2024年全球CNS药物销售额TOP10

来源:医药魔方PharmaGO数据库来源:医药魔方PharmaGO数据库

更深远的价值在于CNS产品长周期回报的独特优势:2024年CNS领域全球TOP10畅销药中,有三款上市于2000年代初期。相比之下,同期肿瘤领域TOP10中仅一款(来那度胺)属较早上市药物,直观印证了CNS头部产品的持久市场统治力。因为研发壁垒高而导致的迭代缓慢,反而铸就了这类产品长周期可持续的商业回报。

第三重动因,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创新疗法的突破性进展为CNS领域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过去被视为难以逾越的“研发黑洞”,正随着精神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多发性硬化症等关键领域的逐步突破,迎来历史性转折,这恰恰是该领域未来最根本的生机所在。

典型案例有:BMS的Cobenfy(KarXT)打破了几十年依赖多巴胺与5-羟色胺受体拮抗的传统机制,成为首款非传统抗精神病药物;卫材/渤健的Leqembi(仑卡奈单抗)、礼来的Kisunla(多奈单抗)验证了β淀粉样蛋白(Aβ)靶向策略的可行性,为阿尔茨海默病治疗撕开缺口;强生的Spravato(艾司氯胺酮鼻喷雾剂)以全新的作用机制和4小时起效的特性,突破了难治性抑郁症的治疗瓶颈……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CNS药物创新步伐显著加快,新兴疗法的突破将深度塑造这一市场在未来的治疗格局。

三笔百亿美元级别“豪赌”

在机遇与挑战交织的CNS市场,MNC正基于各自的基本盘不断调整布局,以强生、BMS、辉瑞等为代表的头部玩家正通过重金押注,加速抢占未来的战略制高点。

作为CNS领域的资深玩家,强生在年初以146亿美元收购Intra-Cellular的交易可谓是行业焦点。从其现有的业务基础来看,这一行为并非冒进,而是其整体策略的延伸。

事实上,强生已拥有抗精神病药物帕利哌酮这一重磅产品,该药自2006年获批以来,持续通过剂型创新实现迭代升级,凭借长效给药优势稳居市场竞争力第一梯队。自2013年销售额突破10亿美元后,近四年更是持续保持40亿美元以上的年度销售额。而抗抑郁症新药Spravato(艾司氯胺酮鼻喷雾剂)也在市场上迅速打开局面,2024年销售额突破10亿美元,跻身重磅炸弹行列。

实打实的业绩支撑给了强生进一步拓展的底气。同时,强生通过收购已上市药物,有效规避了早期研发失败的风险,可以实现商业化价值的快速落地。Intra-Cellular的核心产品Caplyta(卢美哌隆)早在2019年便获批上市,2024年其销售额已达到6.8亿美元。强生预测其销售峰值将达到50亿美元,有望成为继帕利哌酮和Spravato之后的第三大支柱,进一步巩固其在精神疾病治疗领域的综合竞争力。

强生还在积极布局未来:自研的两款AD新型Tau蛋白疗法已推进至II期临床;通过收购Intra-Cellular纳入管线的ITI-1284,已同步开发3项针对广泛性焦虑障碍、阿尔茨海默病及其伴随的激越症状的II期临床。整体来看,强生堪称CNS领域的“六边形战士”。

另一边,BMS豪赌140亿美元收购的Cobenfy正在经历商业化考验。BMS收购恰值Cobenfy首次向FDA递交NDA的关键节点,这为后续的商业化增加了确定性。2024年9月,这款全新机制的抗精神病药顺利获批,上市两个月其销售额直冲1000万美元,2025年Q1销售额升至2700万美元。

然而,强劲开端之后,Cobenfy在开拓辅助治疗适应症时遇到了挫折,III期ARISE研究未能达到主要终点,引发了市场对其前景的担忧。不过,BMS首席商业官Adam Lenkowsky明确表示这对Cobenfy“短期或长期的商业影响为零”,也从未将其销售预测建立在辅助治疗适应症上。

BMS的信心在于Cobenfy已经在单药治疗的四项关键研究中证明了临床价值,辅助治疗的失败不会影响已获批适应症。更大的看点是,BMS今年还将揭晓Cobenfy针对阿尔茨海默病相关精神病的III期ADEPT-2研究数据。此外,Cobenfy的临床开发项目还涵盖自闭症谱系障碍、双相情感障碍等其他神经精神疾病领域。

BMS正以Cobenfy为支点,在CNS领域多线出击。多发性硬化症领域,其口服S1PR1/S1PR5调节剂Zeposia(奥扎莫德)已获批上市,后续还有两款在研产品蓄势待发。阿尔茨海默病领域,BMS通过引进Tau蛋白抗体疗法和新型小分子eIF2B激动剂积极布局。

而对辉瑞来说,116亿美元大手笔收购Biohaven则代表着强势回归。2018年,辉瑞在经历AD和亨廷顿病药物失败后,决定停止神经科学药物的早期发现和开发,裁减约300个职位。

2022年,辉瑞收购Biohaven获得其最为核心的产品——偏头痛革命性药物Nurtec(瑞美吉泮),彼时该药已上市两年,2021年底销售额达4.63亿美元。辉瑞接手之后,凭借强大的商业化能力推动该药快速放量,2024年其销售额已达到12.63亿美元,Nurtec成为了辉瑞重返CNS领域并取得实质性成功的关键支柱。

巨头博弈的进退抉择

与此同时,部分制药巨头也在根据内外部环境变化,动态调整CNS领域的发展航向。进退抉择的背后是企业对研发投入回报、临床需求与市场竞争格局,以及整体战略的多维权衡。其中,艾伯维、渤健、礼来选择顶住压力持续出击,而阿斯利康则果断离场,将资源倾注到其他领域。

当BMS的同类产品Cobenfy高歌猛进时,艾伯维87亿美元收购Cerevel的核心资产emraclidine却在两项精神分裂症II期研究中意外折戟,使得两款产品的进度差距进一步拉大。值得庆幸的是,其收购自Cerevel的D1/D5受体激动剂tavapadon在帕金森病的多项III期研究中,获得成功。

不过,单个产品的失利并未动摇艾伯维在神经科学领域坚持布局的决心。凭借成熟产品矩阵与多元管线,艾伯维根基依然稳固。抗精神病药物Vraylar(卡利拉嗪)2024年销售额为32.67亿美元,覆盖精神分裂症、双相障碍I型抑郁和重度抑郁三大适应症;两款偏头痛药物(Qulipta、Ubrelvy)和一款帕金森药物Duodopa在2024年销售额合计突破了21亿美元;另一款帕金森病复方疗法Vyalev(左旋多巴和卡比多巴的前体药物)也在2024年10月顺利获批。

除成熟产品外,艾伯维的研发版图还囊括阿尔兹海默病Aβ单抗、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eIF2B激活剂ABBV-CLS-7262等突破性项目,以持续夯实其在CNS领域的战略雄心。

渤健与礼来作为阿尔茨海默病攻坚的“长期主义者”,目前两款Aβ单抗虽成功上市,但疗效和适用人群范围仍有局限,商业化潜力也有待进一步释放。数据上看,Leqembi(2023年1月获批)和Kisunla(2024年7月获批)在2024年的销售额分别为2.14亿美元和930万美元。

渤健其实是CNS领域老牌玩家,在其业务板块中,神经科学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阿尔茨海默病、癫痫、多发性硬化症、帕金森病以及神经肌肉疾病等诸多疾病领域,都被纳入了渤健的研究视野之中。此前,渤健做出了重要的战略抉择,放弃了一款Aβ单抗Aduhelm,转而将资源与精力聚焦于Leqembi以及Tau蛋白反义寡核苷酸疗法之上,期望借此在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上实现更大的突破。为缩短输液时间,提升给药便利性,渤健已将Leqembi皮下注射剂型推进至III期临床。

礼来同样在阿尔茨海默病的研究道路上持续进击,继Kisunla之后,礼来积极布局多种新疗法,例如新一代pGlu3-Aβ单抗LY3372993、D1受体正向变构调节剂LY3154207以及Tau蛋白RNAi疗法LY3954068等创新疗法,希望从不同的作用机制入手,不断探索阿尔茨海默病的破局之道。

尽管阿尔茨海默病尚未被完全攻克,但Aβ靶向策略的成功验证已然迈出关键一步。未来,针对Tau蛋白、神经递质受体、神经炎症/免疫等通路的疗法有望进一步探索出新的可能。

而细观近期阿斯利康退出CNS领域这一举措,实则有迹可循。其神经科学业务的衰落轨迹随着老牌精神病药物Seroqu el XR/Seroquel IR(喹硫平)的生命周期下行,这款精神病药物早在1997年上市,早年曾是阿斯利康最畅销的药物之一,2011年销售额达到58.28亿美元巅峰,而之后迅速滑落,最终于2018年出售给绿叶制药。

与此同时,阿斯利康在肿瘤、心血管等强势领域带动下,业绩高速增长,反观CNS管线却青黄不接,新一代主力军阿尔茨海默病的Aβ单抗MEDI1814、偏头痛PAR2抗体MEDI0618尚处于早期研发阶段,在前期研究中也并未呈现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成果。在研发成本高企与成功率低迷的残酷现实下,阿斯利康最终选择彻底退出CNS业务,将资源倾注于更具确定性的赛道。

阿斯利康在CNS领域的失利情况并非个例,我们往往更容易看到那些成功推向市场的药物,可实际上,在它们背后掩埋着数量更为庞大的失败研发管线,像勃林格殷格翰研发的GlyT1抑制剂iclepertin,在III期研究阶段遭遇了滑铁卢,最终只能无奈地终止了精神分裂症认知障碍相关研究项目,亦或是罗氏的Aβ单抗gantenerumab,在研发过程中屡屡受挫,不得不收缩战线,还有众多药企在亨廷顿病药物开发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却始终未能攻克难关等等。

结语

700亿美元资本涌入,重塑了CNS领域的竞争格局,也将其打造为孕育下一代重磅疗法的创新沃土。尽管CNS药物研发以高失败率著称,但作为未被满足临床需求的核心领域,它注定是全球创新药未来竞逐的关键战场,制药巨头也正在战略调整之间寻求最优解。随着市场规模加速增长和创新疗法的不断突破,CNS领域在沉寂了多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复兴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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